不懂就问。
于烬向掌柜虚心求教。
“你连纸人和墨人是什么都不知道？”掌柜有些惊讶，“那咱们叶家盛产的【铜人】跟【毒人】你总该知道了吧？”
于烬听见这两个名词之后，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联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这下掌柜提起了兴趣。
他在仔仔细细看了看于烬之后，便明白了七八分，对于烬有此行为也能理解了，笑呵呵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既然是这样，也正巧现在阁里清闲，我也就给您解答一番，权当是解闷了。”
虽然不知道掌柜明白了什么，但于烬还是认真听着。
“您可知咱们叶家是有几座铜矿以及一座灵药园吧，这算是咱们叶家的支柱。”
于烬点了点头。
“在铜矿中挖矿的矿奴，就是灵材【铜人】的来源。”
“铜皮、铜肉、铜骨，都是炼器的上好材料，咱们叶家大多数练气修士都能配备法器就是拜此所赐。”
“至于【毒人】就是炼丹师在炼制丹药后，将那些炼制失败的废丹，或者是在研制新丹方时改良失败的不知名丹药，喂给丹奴，使其形成毒皮、毒肉、毒骨。”
“这些毒人，咱们这边用的少，主要是出口给别的修仙家族，供给一些蛊毒师修炼用，咱们则是从他们那边换取一些他们炼制的特殊药剂与特殊蛊虫。”
“就这么，太玄门附属的数个修仙家族，就通过这些人型灵材互通有无，才能在这危险的区域存活下来。”
于烬吞咽了一口唾沫，感觉嗓子很是发干，沙哑的说道：
“那这些纸人跟墨人也是……人？”
掌柜的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那当然了。”
旋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起身在一旁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我记得前不久还新进了一批纸皮跟墨血，还没售罄来着，放哪了呢？”
柜子深且窄，掌柜肥胖的身躯都快卡住了，好不容易才将剩余的那点材料取了出来，摆在柜台上。
柜台上的油灯突然噼啪炸响，照映着柜上之物。
于烬定睛一看，顿时胃部翻涌。
纸皮薄如蝉翼，铺展开来半透明的肌理里嵌着暗红色血管纹路。
掌柜用指甲挑起一角，轻轻一吹。
那层皮膜竟不知从何处发出嘤嘤呜咽之声。
“这是三阴时辰剥的。”
掌柜弹了弹皮膜边缘。
“您瞧这透光度，非得是活剥时用竹签挑着脊椎灌入松脂，才能保住这般完整。”
接着，掌柜又将一旁的墨血陶罐的蜡封打开。
登时。
于烬便闻到这漆黑如沥青的液体里散发出一股血腥之气。
同时又混杂着一缕奇异的墨香。
掌柜深吸一口气，面带陶醉。
“就是这股读书人的味儿最纯！必须越是知识渊博，体内的墨血越是醇厚！”
于烬惊悚到了极点，浑身上下如坠冰窟。
至此。
于烬终于是明白了叶峰的话是什么意思。
怪不得他让于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原来在这个灵气耗尽，资源寥寥的末法时代里。
人类，已经变成了一种最为普通，最为通用的材料。
一种……纯消耗品。
掌柜见到于烬这幅模样，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立马笑道：
“您可能有些误会了。”
“就相当于矿奴们采矿是他们的工作，而纸人墨人，剥皮和放血，也是他们的工作，他们不会因此而死亡。”
“您想想，培养出一个合格的【人材】多么不容易啊，怎么能竭泽而渔呢，应该进行可持续性利用，将他们的价值最大化压榨才行。”
“……”于烬不知道掌柜究竟以为他误会了什么，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这位客人。”掌柜将东西收了起来，“我们这些符箓您还买吗？”
听到掌柜问话，于烬良久之后，才从这僵硬之中回过神来。
原本他以为，这个世界已经对底层的修仙者已经够压迫的了。
要当奴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