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几处补上。”
“嗯,是得补起来,哪天要是又下大雨就糟了。"卞含秀说道,“你再陪我去布坊,家中的布料都用得差不多了,孩子们也该裁新的夏衣了。”为着避开瘟疫,衣裳袍子都烧了好几套,再不置办新的就没得穿了。季新承则是说:“我去买些纸墨。”
季新桐倒是没什么事,说道:“我来带着小荷吧,等会儿找个地方等你们回来。”
宁荷闻言抬头望向宁竹:“阿姐呢?我们一道吗?”宁竹想了想,说道:“我想去粮铺看看。”要是有时间,她还打算去钱庄走一趟,把手中的银票都换成银两。乱世将至,还是沉甸甸的银子更让人安心。小二端着香味扑鼻的菜肴上楼时,恰巧听见宁竹的话。他放下手中的托盘,顿时热心道:“几位客官不是昌县人吧?县里最大的就是方家粮铺,那里能买到的最全,不过一一”说道这里,他左右瞧瞧,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卖出的价格,只有平常铺子里市价的这个数一一”他在桌子底下,对着宁竹比了一个"八"的手势。粮食这种东西,价格基本都是固定的,只有涨,没有跌一说,能买到八折的粮食,绝对算得上是巨实惠的价格了。
闻言,宁竹顿时来了些兴趣,立刻学着他的样子,放低声音追问道:“敢问小二哥是哪家的粮铺?我也想去瞧瞧。不过卖的这般便宜,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就是这条街最靠尾巴的那家铺子,没有名字,店面也小不起眼。"小二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打包票道,“你放心,我老娘都去买过三回了,粒粒饱满!偷偷告诉你,这是个外来的粮商,指不定哪天就走了,你要去的话,最好抓紧点。”
看小二这么谨慎的模样,想必这商人并不是大张旗鼓地在卖低价粮食。宁竹立马会意,得了这么个好消息,心下便有了许多计较,她学着宁荷的样子道谢:“多谢小哥指点。”
说完,她从荷包里摸出几个铜钱塞给小二:“请你喝茶。”此时隔壁桌也来了客人,小二匆忙将铜钱塞进袖中,对众人拱手:“几位慢用,有事随时招呼!”
说完就转身去招待别的客人去了。
季新承把盛好米饭的碗放在宁竹面前,问道:“小竹要去吗?”宁竹点点头:“自然要去。”
“那我陪你们一起一一”
季新承话还未说完,季新桐就突然插话道:“阿弟先去忙自己的吧,反正我也没事,我陪小竹去。”
卞含秀还欲说些什么,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震天响的唢呐声,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长街之上,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壮汉们抬着一具棺椁,四周纸钱随风飘舞。
方家人身着素白孝服,哭声哀恸,路边的百姓也不觉远远避开。酒楼上的几人站起身,默默目送着送葬队伍朝着城外而去。宁竹在心中默默道:希望下辈子方掌柜能生在一个繁荣盛世。等到队伍逐渐远处,再也看不见影子后,卞含秀招呼几个孩子坐下。“继续吃吧。”
方掌柜的事不免又勾起了众人对于那晚的记忆,颇有些食不下咽,可口的饭菜都失了些滋味。
只有宁竹和宁荷两姐妹,端起碗就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末世中每天都在死人,可是活下来的人日子还得继续过,宁竹对这些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实在是勾不起太多的难过。“吃吧,总不能浪费这一桌子好菜不是。”看得两姐妹吃的香,其他人也重新端起了碗。饭后,宁竹揉了揉略微鼓起来的肚子,满足地喟叹一声。等卞含秀结了账,她看向宁竹和季新桐,又问了一句:“真不要我陪着一起?”
宁竹摇摇头:“不用,买粮食这事我有经验,秀姨不用担心。”卞含秀想了想,也是,宁竹前两年都是自己去买的粮食,应该不至于会被人诉骗。
“行,那你们自己当心些,半个时辰后我们在城门口见。”宁竹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众人找来之前那个小二哥,问清楚了各家铺子的位置,一起出了酒楼,然后各自分开。
宁竹牵着宁荷,转头对着季新桐说道:“我们也走吧。”小二哥说的那家铺子离醉仙楼不远,顺着这条街走到尽头就是。宁竹一眼就看见那家小铺子。
无他,实在是因为太显眼了,周遭的铺子再怎么样都挂着一张招牌,唯独这家连块像样的幌子都没有。
铺子斑驳的木门半开着,门框裂缝,漆皮剥落,半旧不新的布帘耷拉在上面。
可就是这样一家又小又破旧的铺子,来往的客人却是最多的,称得上是门庭若市。
客人大多是身着粗布的百姓,个个挎着竹篮、背着布袋,从店里出来时都装得鼓鼓囊囊的。
宁竹带着两人往铺子走去。
季新桐眉头微蹙,下意识将宁荷的小手握紧了一些,毕竞这铺子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古怪。
店里面的人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多,一进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味中,混着谷物的香气。
这家铺子不光是外表破旧,里面更是一团糟,墙角堆着杂物,架上的货物也摆得歪东倒西,细看还有一层浮灰。
主人家似乎就没有想过要好好规整一下,给宁竹一种干完这票就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