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劳烦您了,那我们可以进去看他吗?”那老大夫瞥了一眼封炎手上的药碗;“人应该也快醒了,端进去给他喝下吧,有什么事情再去前头叫我。”
说完,便背过手走了。
等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宁荷和封炎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你们俩干什么这副表情?那老大夫看着也没这么可怕。"宁竹好笑地看着眼前两张如出一辙的苦瓜脸,手指轻轻点了点宁荷的鼻尖。“阿姐,他方才可不是这样的!"宁荷环住平安的脖子,皱着小鼻子模仿老大夫严厉的语气,“病人需静卧休养、饮食当以清淡滋补为主、膏药需每日更换、草药汤剂早晚温服、伤处不能沾…….小姑娘掰着手指头一条条数着,眼睛瞪得圆圆的。封炎则是言简意赅地补充道:“凶。”
平安:“嗷呜!”
宁竹弯着眼睛看他仨,一唱一和还挺有默契。“我先去看看他,你们一起进去,还是在外面等着?”话音落下,就喜提三条小尾巴。
幸好宁竹给的银子到位,祝衡关已经被转到了外间“单人病房",平安也能跟着了。
不过宁竹没让它离得太近,就在门边等着。屋里的窗户只开了一条缝,进去就能闻见浓浓的药味和血腥味。躺在床上的祝衡关衣衫被褪下,身上几乎裹满了纱布,胸前伤得最重的地方纱布还隐约透出血迹。
他双眼紧闭,嘴唇看起来没有一丝血色。
可见这回确实伤的不轻。
刚刚才熬好的药还有些烫手,宁竹把药碗放在床头的藤编柜子上,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
祝衡关便皱起眉毛,睫毛剧烈颤抖着,猛地睁开的眼睛。他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还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你醒了?”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祝衡关才意识到那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觉。祝衡关艰难地别过头,就看见三双眼睛都在望着自己。“宁竹……"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宁竹扶他坐起来,这才过去没多久,原本还算是健壮的男人,后背已是有了些瘦骨嶙峋之感。
她端起药碗送到祝衡关嘴边:“有什么话喝了药再说吧。”药碗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祝衡关的面容。
他低头喝药,干涩的喉咙发出细微的吞咽声。这药碗又苦又烫,他却是两三下就喝完了,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药渍,上面还带着鞭子抽打后留下的血痂。
祝衡关的声音依然嘶哑,但比方才清晰了些。“你又救了我一命。”
宁竹放下药碗:“救你倒是没什么,只望下次见你时能好好的。”祝衡关扯起嘴角,又望向她身后的人,目光在封炎身上停留。“这位是?”
宁竹回过头介绍道:“封炎,祝衡关。”
祝衡关艰难地拱手:“多谢相救。”
他的动作牵动了伤口,额角沁出冷汗。
封炎没有说话,只微微点头以作回应。
宁竹问到正题:“你怎么会在人贩子手里?”祝衡关摇了摇头,眼神黯淡下来:“那日那伙人追来,我护着村中人逃离,最后与敌人对峙时不小心跌落山坡,撞到石头上晕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就已经被绑在了笼子里。”
他后来也试图自救,逃跑过,可是受伤太重,又一直没有得到救治,当然也就没有成功。
宁竹皱着眉问道:“那你可曾见过秀姨他们?”祝衡关闻言,便知她们应当是和季家人走散了。他摇头如实道:“没有见过。”
意料之中的答案,宁竹还是免不了失落了下。突然,她开口问道:“你的那块玉佩呢?”“应该还在那个商队老板手里。“祝衡关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我要把玉佩拿回来。”
“你受着伤,不能乱动,还得养个一两日看看,我替你去吧。”宁竹也不光是为了拿回玉佩,她心中还有其他打算。祝衡关闻言,自是感激不尽。
说清事情,宁竹便领着三个尾巴退了出来。出了门,她侧头对封炎说道:“我和小荷去找找这附近的客栈,你去把行李运过来。”
宁竹嫌弃那家客栈贵,不打算再续住。
今日那什么七皇子和他的一应随从已经离开了,街上的行人明显比昨日少了许多,想来城中的客栈也应该没有那么紧俏。封炎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宁竹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你看看巷口的那个老头还在不在,若是在你一道将他″请″来。”
封炎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应了一声:“好。”等他走后,宁竹便带着宁荷和平安去找客栈。医馆附近还算繁华,没走几步路就找到一家,昨日门口挂的"客满"的招牌已经取下来了。
宁竹受到了店里的小二热情招待,一口气订了两个房间。一共花了一百五十文。
昨日那家果然是个黑店!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宁竹给了银钱让后厨做些病人好克化的粥食,又订了一桌饭菜等着封炎回来。
不多时,封炎的身影就出现在街头,他跑这一趟,衣领都被汗水浸湿。宁竹见状又跟小二订了三桶热水,晚点送去房间里。今晚回来正好用得上。
封炎坐下,朝宁竹摇摇头:“我走完了黑街,没见到那个老头。”如若童谣中的预言应验,这老头必然不简单,哪是这么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