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我便赠你枝不会枯的玉兰作为赔礼,若成了——”

他说着一顿,“若成了,我也送你,权当恭贺了,如何?”

季窈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心想天底下怎会有这样傻的人,做一桩赔本的买卖,来哄一个不相干的人高兴。

“莫哭了……”她听到少年无奈轻叹。

可惜,季窈没来得及回少年的话,侍女匆匆寻到了她,身侧的窗应声叩下,她仓促随着侍女离去。

后来她心中所求当真如愿,可那少年却再没有出现,当初的应诺也不了了之。

季窈执念般想要寻到那少年,特意打听过才知,那里的檐廊所盖之处,支摘窗内,正是齐王世子常日温书所用的偏殿。

齐王世子喜静,所居之地稍显冷僻,即便有宫人们经过也不敢高声言语,多数都要绕行,是以连她也不知此地为何地。

遗憾的是,她曾在太后寿宴上对梁昀青加以试探,梁昀青却似乎并不知与她隔窗对话一事,季窈亦能确信,那少年并不是他。

而今,她就身处这偏殿之内,隔着半掩的支摘窗,恰能望见窗外一方狭窄的光景。

然而什么都看不到。

那他又是如何认出她的?他识得她?他究竟是谁……

“想什么呢?”耳边幽幽一声。

季窈吓了一跳,猛一转身,对上少年那双潋滟如春水浟湙的眸子。

桃花的形状,眼尾微微上挑,挑起的风月被英挺的眉骨线条压下三分,配之以棱角分明的下颌,呈现出一种柔和与凌厉的矛盾,却在他的脸上相得益彰,如描似削般,说可蛊惑人心也不为过。

他不知何时醒了,无声无息来到她身后,就这样低头浅笑,好整以暇盯着她的反应。

煦煦金辉透过窗牖,斜照在二人身上,过近的距离让季窈怔懵几瞬,心中迟钝的腾起无措,下意识往后退。

后腰在此时抵住榻几,偏偏薛辞年撑臂几上,错着角度去瞧,季窈便像是被他圈在怀里。

正要出声提醒,薛辞年在这时起身,一只手飞快地从她面前晃过,口中忽觉一糯。

“甜不甜?”他问。

季窈讷讷尝着,点头,明白过来,薛辞年方才的举动,是在拿榻几上的糕点。

“洛神清花糕,长晦这里独一份的,早想让你尝尝了。”

长晦是梁昀青的字。

糕点入口即化,齿关盈满清甜,季窈慢慢品味着,见他笑意鲜明,双唇却与之相悖地毫无血色,想起正事:“相爷的人如今正守在外头,说是要等着公子醒了,接公子回府。”

薛辞年摆摆手,也拿块糕点吃,懒散地靠着榻沿:“先不回,还有道旨要接。”

皆说帝王临驭宇内,心深如海,所思所想岂能由旁人轻易揣摩猜测,可薛辞年不但猜了,言辞还这般笃定,让原本还好奇他怎会知晓圣意的季窈骤然想起——

昨日他与梁昀青单独叙话,看上去关系十分重大,恐是早已预见了蹴鞠宴上那场意外。

预见了,却未能幸免,又或者说是将计就计……

“那把刀上本没有毒。”似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薛辞年冒出这样一句。

季窈不禁抬头望向他。

少年神色分外坦然,带着淡淡的嘲意:“梁趡虽说与梁昀青不对付,但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此番实是我二人设计,梁昀青欠我一个人情,便不得不从中斡旋这一遭,求一道旨意来报答。”

接着又听他正色道:“只是他这次,太过冒进了。”

季窈除却明了,更多的是惊异,惊异薛辞年竟敢如此毫不避讳地将其中隐秘诉之于她——恰如昨日梁昀青所言,一个曾被身边心腹背叛过的人,究竟是全身心的对她信任,还是当真率性而为?

“阿婵以为,梁趈如何?”薛辞年并不知她心中的九曲回肠,拈着清花糕偏头问她。

季窈不明白话头又为何绕到了梁趈身上,答的中规中矩:“裕王世子朴实谦逊,虚怀若谷,不失为一位好兄长。”

薛辞年沉默须臾,有所预料般:“他如今应当在陛下的勤政殿外跪着,为梁趡求情罢。”

“是。”季窈应道。

薛辞年闻言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地道:“你说的不错,他的确是一位好兄长。”

他体内尚有余毒未清,整个人不大精神,用过午膳后支着头在凉榻上翻看游记,不一会儿就晒着光睡了过去。

季窈没有惊扰他,为他披上薄裯,悄声退出门外。

薛辞年这一睡,直睡到了余晖昏昏的晡时之际。

唤醒他的,是勤政殿内匆匆拟下的圣旨。

圣旨一路越过殿外苦等的梁趈,转过倚水的游廊,跨过彩漆的门阈,带着刚刚干透的墨香,展至睡眼惺忪,跪下接旨的薛辞年面前。

“朕承天序,缵继鸿图。至今两淮盐务积弊甚深,致民生扰攘,国课亏空,实乃朕心之忧。今有薛辞年,性行纯良,才思敏捷,有经纶济世之能,多谋善断之才,着即暂领按察使一职,速速启程南下,奔赴扬州,详查盐案之原委,恢复秩序于正轨,以安社稷、慰民心。钦此——”

扬州!季窈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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