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喝断片
林映舟醒来时,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像被斧子生生凿开反复锤打。他很少外宿,看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一脸茫然。记忆翻涌,他想起自己是怎样喝下唐云稷给的那杯酒,是怎样枕在沈屿思的膝上,又是怎样攥着她的手贴在脸上降温。她的手很凉很软很舒服。
然后呢?
不记得了。
只是这么一想,她手上的触感又一次清晰起来。林映舟觉得燥热,伸手想要扯开领子,却发现衬衫扣子扣错眼了。他平时做任何事都一丝不苟,这类低级错误根本不会发生。?
所以是谁动了他的衣服?
林映舟低头看去。
只见左侧锁骨处有一道清晰的抓痕。
这又是?
他脑子有些乱。
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林映舟顿觉浑身黏腻,他起身走向浴室。镜子里的人,头发凌乱,面色苍白,衣服也乱糟糟的。和平日的矜贵模样判若两人。
林映舟察觉不对,往前走了一步,看见下唇赫然晕着一抹暖昧的颜色。他用指尖轻蹭,摸到唇角粘稠的胶质,又舔了舔。是荔枝味的。
?
为什么?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唇怎么会沾上沈屿思的唇釉。
林映舟手撑在洗手台边沿,脑海中浮现许多画面。譬如沈屿思的手是如何在他锁骨处留下抓痕。他的衣服又是经历怎样剧烈的动作才会变得这样凌乱。而他的嘴角又是如何沾上她的味道。
…不能再想了。
他走进淋浴室,在浙淅沥沥的水声中,热水顺着肌肉一路蜿蜒,某些尖锐的片段一闪而过,当他想要捕捉时却只觉脑袋钝痛。收拾好一切后,他重新坐回床边,继续思考刚刚那个问题。他身上所有的痕迹似乎只指向一个答案。
门轴转动声响起,有人进来了。
沈屿思端着一个盘子站在门口,“你醒啦。”“嗯。”
她嘴上叼着一块黄油面包,纱帘轻晃,晨光照得她唇上颜色透亮。林映舟喉结轻滚,唇上残留的那点荔枝香正顺着舌尖往喉咙里钻。他别开眼,头发带着未吹干的水汽垂在额前,那处抓痕比昨晚更红了。沈屿思将盘子放在桌上,含糊说着,“吃饭吧,给你带了早饭。”“谢谢。"林映舟走到桌前坐下。
见他这副样子,沈屿思笑问,“怎么,断片儿了?”“我为什么会在这?“林映舟问。
“你昨天喝醉了,你的姐姐兄弟朋友都不愿管你,把你扔给我了。“沈屿思支着下颌,信口胡谄,“只有我心疼你,把你带到这,你才不至于睡在包厢里。”混沌记忆在脑海里翻涌,却始终捕捉不到一丝清晰画面。林映舟沉默半响,虽然他知道沈屿思在胡说,还是配合她,“这么说,你人还挺好的。”
“我难道不好吗?”
“好。”
沈屿思觉得好玩,眼尾扬起小钩子,“你真不记得昨天的事了?”“嗯,但你可以告诉我。”
沈屿思点点头,她放下面包,拧开边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忽然说,“你昨天亲了我。”
平地起惊雷,林映舟身体蓦然僵住,他偏头看向沈屿思,似乎是想通过她的表情来判断她是否在撒谎。
然而沈屿思已经倾身,“就像这样。”
她的唇贴了上去。
这个吻如同昨晚一样来得猝不及防。
林映舟的血液凝固住,身上神经好似崩坏,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应。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唇上的柔软已经离开,只留下点点湿润。她眨着眼睛问,“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林映舟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所以,这就是今早起来看到的一切不对劲的原因。是他主动的。
“抱歉。"他哑声说。
沈屿思笑出声,无所谓道,“没事啊,反正这便宜我占回来了,就算扯平了。”
林映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昨晚,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吗?”沈屿思侧眸,“你还想要什么?”
“我的扣子扣错了,锁骨上有抓痕。"林映舟如实说。“……“沈屿思舔了舔牙齿,“你该不会怀疑是我扒了你的衣服,接着和流氓一样上下其手,最后心虚地给你扣错了吧?”他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
只是奇怪吗,林映舟问自己。
就没有想要再多一些吗?
沈屿思继续啃着面包,“是你自己解开的也是你自己扣错的,那个抓痕是我和许怀川川扶你回房间时不小心搞到的。”她撇了眼林映舟,宽慰他,“你别瞎想啊,我可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流氓。”
“嗯。”
“还有别的想问的吗?"沈屿思语气淡淡却意有所指。林映舟视线落在她的帽子上,他现在最想问的是,你为什么大早上的要在室内戴帽子。
不对。
林映舟转身看向一边的化妆镜。
鼻梁上空空荡荡的。
他没戴眼镜。
身后倏然泛起细密的冷汗。
林映舟看向镜子里在一边吃早饭的沈屿思,视线变得复杂起来。她很少会戴这种能盖住所有头发的棒球帽,而他又恰好没戴眼镜。所以,她是发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