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含桃大口地吸气,指着罗承武等人手中的刀鞘,眼中不再有害怕,只剩下坚决。
她讨厌听到那两个人口中的话,她要让他们再说不出来。闻言,罗承武沉默了一瞬,望着从前这个看到他刀鞘忍不住闪躲的小姑娘,说了一声好。
人总是会因为挚爱的人和物变得勇敢起来。她也不例外。
“你们两个从后方包抄,别让人跑了。若有人反抗,直接动手不必顾忌。”罗承武沉声吩咐下去,面无表情地迈步走向望仙阁。薛含桃没有犹豫地跟在他的身后,小脸紧紧绷着。崔季徽和曹十一郎发现她的举动,完全不在意,一个出身低微的农女而已,就算有宫里的贵妃有依靠,可到底根基太浅。她能拿他们怎么样,以后说不得还要讨好他。不过,这个农女现在的模样清丽出尘,颇想让人压在身下疼爱一番,崔季徽看着她越走越近,心痒不止,嘴边不自觉地挂上了调笑,“好嫂嫂,你上来是想陪弟弟喝酒吗?”
薛含桃一字一顿地回答他,“不,我要打你们。”下一刻,在崔季徽和曹十一郎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们饮酒的酒杯被拿起来,狠狠地砸在他们的身上。
“贱、人尔敢!”
话音未落,罗承武就拔出了佩刀,冷光闪过,望仙阁上的人被团团围住,不由噤若寒蝉。
崔季徽和曹十一郎表兄弟两人被压着跪在地上,目眦俱裂,扬言他们是崔氏、曹氏世家郎君,谁敢动手。
“打他们的腿,不要死就好。"薛含桃张了张唇,开口吩咐。干净利落的模样让果儿都有些畏惧,只有大黑狗,一如既往地蹲在她的脚边。
罗承武和护卫们照着做,当即,望仙阁上的笑闹声就变成了尖利的惨叫。定国公也入宫去了,曹夫人接到禀报赶过来的时候,她的儿子和侄子已经痛的满头大汗。
“薛氏,你找死。“曹夫人再也维持不住温柔的表面,怒瞪薛含桃,目光嗜人。
“任何人都不可以诅咒世子,被我听到一次,我打一次。“薛含桃脸色苍白,眼神却毫不退缩,她直勾勾地看向曹夫人,说她会保护世子。“每一个人,都不可以。”
所有伤害过他的,都会迎来桃子的报复。
曹夫人罕见地被一个农女的眼神吓住,回过神后,她恼羞成怒地笑了起来,“我儿说几句话算什么,薛氏,你满口狂言,有本事便去捅了天。”要崔伯独死的人是天子,是崔皇后,是定国公,他们母子最多不过冷嘲热讽几句。
薛含桃唇瓣动了动,没有出声,可她已经抬头看向天空。灰暗的一层阴翳,遮住了日光。
她没有忘记自己会使出仙法,只要给她时间就好了。“停下,国公府还轮不到她做主。"见她没有动静呆似木人,曹夫人气的眼前发黑,搬出了定国公。
“打了就打了,与国公府谁人做主有关系吗?“然而,回应曹夫人的却是一道凉薄至极的嗓音。
崔伯种踏上望仙阁的楼梯,在他身后,是脸色铁青的定国公崔羿。曹夫人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急忙看向定国公,开口喝止。可薛含桃的反应比她还要激烈,在听到男人声音的那刻,就冲过来抱住他的手臂,死死地抱住,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闭着嘴巴一声不吭,只是用眼神和身体不停地确认崔伯种的存在。若不是有旁人在,她更想钻入他的怀中,向他露出自己香甜的果肉,和他说,请一直留下来,陪着她不要离开。
崔伯肿揽住她的肩膀,看着她仓皇的反应心头刺痛,转而将人抱起来,迈下楼梯。
离去前,他当着定国公的面,冷声吩咐罗承武,“继续,天黑之前不要停。”
一直打到天黑,即便是刀鞘,人也要去半条命。崔伯肿抱着人刚进入房门,怀中不安的女子就仰头去亲他的喉结,下颌,唇角。
“金人打过来了,可是,你的伤没有好,不要离开我。"薛含桃的眼睫毛颤抖不止,她多害怕听到他说会做回之前的英雄。崔伯种垂眸望她,并未正面回答,只是轻描淡写地开口,让她放心,“边军有应对金人之策,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我出战。”一时半会儿,又是多久。
薛含桃却不敢问,她只是热烈地向他展示她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