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窥见了一点这位的某种特质,咳咳。
陆棠若无其事地小声说:“就是有点惊讶,我还以为你会说,病人不能喝酒什么的。”
谢倾:“喝不死。”
陆棠想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又好像有什么不对。
她晃了晃脑袋,不过没等她再想,周易就把酒送了上来。
谢倾要得急,调名贵的酒来不及,他就在超市随便买了一点适合女生喝的果酒。
但这点应付陆棠是足够的。
陆棠趴在病床的小餐桌上盯着酒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荔枝酒的粉色酒液在灯光下尤其好看。
一打开,里面清甜的荔枝香溢出来,她小小抿了一口,清甜的香味在舌尖化开,几乎尝不出酒味。
像是小甜水。
跟这比起来,她以前陪着沈枭喝过的那些像是在吃屎。
嗯,果然沈枭没什么品味,陆棠呆呆地想。
喝了两口,她又想起来什么,看向谢倾,“这真的是酒吗?”
真的没什么味道诶。
谢倾“嗯”了一声,“果酒后劲很足,你少喝点。”
但他话音还没落,就眼见着床上的女人都懒得把酒倒进杯子里,就着瓶口整瓶一饮而尽。
喝完了,陆棠还打了个嗝,茫然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谢倾:“……”
床上身形消瘦的女人骤然安静下来,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眼眶慢慢变得通红。
她指了指谢倾的双腿,“可以扑吗?”
谢倾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床上的女人就跟条蛇一样从床上滑下来,把脑袋放在他的膝盖上。
他垂眸一看,陆棠苍白的脸颊已经飘起一抔潮红,眼神呆呆的,看起来是醉了。
很明显,她的酒量并不好。
谢倾啧了一声,想把她拽起来,可陆棠就像是一条泥鳅,他一用力,她又很快滑开。
谢倾加重了语气,“陆棠。”
可谁知道这一生过后,女人通红的眼尾就落下泪来,委屈地控诉他:“你为什么也要凶我?”
谢倾动作一顿。
陆棠的声音却猛然加大,哭起来像是开水壶烧开了的响声,“呜呜呜呜呜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吗?我恨你!我恨你沈枭……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对我……”
谢倾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周易说得没错,她确实惨。
撇开男女情爱不提,她和沈枭相处20年,这20年里后者还算是她世界里唯一拥有的东西。
沈枭那么对她,跟死了一个至亲有什么两样。
女人的眼泪灼热,沁透他长裤的布料,烫得他心脏微顿。
谢倾手指动了动,心里刚生出一点怜悯,就要看着这醉鬼剧烈闹腾起来,“安安!”
“我要找安安……安安,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你别害……你别,嗯?你别害怕,哇呜哇呜,妈妈给你讲故事!”
谢倾再次:“……”
陆棠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到处找安安,但不管怎么找,房间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撅着屁股查看一番床底下,没看到安安后,呆呆地站起来,视线落在坐在轮椅上的谢倾身上。
“你是……”她歪了歪头,“安安?”
谢倾额角青筋跳了跳,“我不是。”
陆棠并不相信,她有证据,“安安说过一直陪着妈妈,这里只有妈妈和你两个人。安安比妈妈矮……”
她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谢倾的头顶,更加确信,“嗯,你就是安安。”
谢倾更无语,想把她抓过来老实坐下,却没想到下一瞬,女人就扑过来,坐在了他的腿上。
谢倾顿住。
陆棠视线朦胧地看着“她”:“对不起宝宝,吓坏了吧?爸爸真是个坏蛋,我们以后不要理他了。”
“宝贝,妈妈抱抱……”
陆棠伸手抱了抱,又觉得不对,狐疑地问:“安安,你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了?”
“安安”沉默不语。
陆棠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想不出来到底哪儿不对,干脆不管了,“好叭,你抱着妈妈也是一样的。”
女人瘦极了,缩在怀里小小的一团,可肉又是软的。
她喝了酒,身上的味道却并不难闻,女人香中夹杂着清甜的荔枝酒味道,反而更让人上头。
谢倾晃神片刻,可下一瞬——
陆棠:“呕……”
谢倾身体彻底僵住,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臭味在房间里传来,他额角青筋骤然暴起!
“……陆棠!”
*
“沫雪,就拜托你把枭哥送回去了。”
林沫雪艰难地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沈枭,点头,“行,你们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蔺闻泽朝她摆了摆手,转身进酒吧。
林沫雪把沈枭拖进车厢,前面的司机升起挡板,这时候彻底静下来,也没有别人,她脸上演得都快僵硬的笑脸终于松懈,眼里露出真挚的嫉恨。
今天喝酒的时候,蔺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