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霁的话语一字一句传入姜洛薇耳中,姜洛薇的双眼瞬间瞪大,好似目睹了世间最可怖的景象。
如同在数九寒冬,又被人用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从头泼下。她浑身抖如筛,眼神里满是看见厉鬼的恐惧。
本能想要尖叫,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旁边的人人用布堵住嘴巴。
于是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唔!唔唔!”
“姜二小姐,就交给我们吧。”
皇御司那位副统领收到姜初霁的指示后,立刻转身,朝着身旁的两名暗卫眼神示意。
暗卫们迅速行动,一人上前紧紧按住姜洛薇,让她动弹不得,另一人则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他们,&bp;他们是真的听姜初霁的话,要对她动手!
姜洛薇几乎吓疯了。
她拼尽全力剧烈挣扎,双手在粗糙的地面上乱抓,指甲被磨得翻卷。
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在地上疯狂扑腾,双脚乱蹬,拼命想要逃脱。
然而,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那暗卫的手如铁钳一般,死死地制住了她。
那拿着匕首的暗卫,眼神冰冷,毫不犹豫蹲下身子,将匕首对准了姜洛薇的脚筋。
姜初霁收回目光来。
她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姜洛薇不是后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她只是怕了。
她不狠,下场凄惨的就是她和母亲。
“沉舟,我们走吧。”
姜初霁语调没有半分情感。
转过身去。沉舟也利落背起陈清莞,紧随其后。
姜初霁率先登上马车,然后伸手扶过陈清莞,将她安置在车内的软榻上,又为昏迷不醒的母亲整理好凌乱的发丝。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染坊外的泥泞道路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她靠在车壁上,目光透过车窗,望向逐渐远去的染坊。
已经不必再让母亲住在那客栈了。
这次,她带着陈清莞,直接回了相府。
在来之前,姜初霁已经吩咐了朱彪,把从后门到宜兰院这一路上的所有下人都调走。
因此回到相府后,她便将陈清莞径直带回了宜兰院。
茯苓自小姐下午出门,就一直在守在院子里惴惴不安,提心吊胆。此刻见到小姐平安归来,总算是放了心。
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就看见沉舟背上昏睡的陈清莞。又是倒吸口气,声音不由得担忧:“小姐,夫人这是……”
姜初霁吩咐道:“茯苓,你去打些水来,再找一套干净的衣物。”
她将陈清莞放置在自己的床榻上。
茯苓把温水打来后,姜初霁为母亲擦洗换了身衣服。又为她清理了伤口,在脖子上敷上了帮助伤口愈合的草药。
待一切安置妥当,夜幕已悄然将整个宜兰院笼罩,四下里漆黑一片,唯有卧房内那盏昏黄的烛火,映照着陈清莞依旧昏睡的面容。
想来是那迷药的药力太过强劲,陈清莞一直还没醒来。
眼见着夜色愈发深沉,茯苓坐在床榻边劝道:“小姐,夫人这儿我来守着,您今日奔波忙碌了许久,还一直没吃晚膳呢。”
姜初霁这才将视线从母亲身上移开,看向桌案。
只见先前茯苓端来的晚膳,此刻早已没了热气,饭菜的色泽也黯淡了几分。
姜初霁这才觉得有些饿了。
又想起沉舟到现在应该也没吃东西,就打算叫沉舟一起过来吃。
然而她出了卧房,环顾四周,并未瞧见沉舟守在院外的身影。
宜兰院布局规整,除了姜初霁居住的正房,紧挨着正房的厢房是贴身丫鬟茯苓的住处。而另有一间独立的下人房,给了沉舟住。
姜初霁猜测,沉舟许是回房休息了。
此时,月色如水,银白的光辉倾洒在宜兰院的石板地面上。
她去了沉舟房外,正准备敲门,却听到屋内陡然传出哐当一声。
像是椅子被推倒在地的声音。
姜初霁的心一沉,下意识皱紧眉头。
她不假思索,抬手敲门:“沉舟?你在里面吗?”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屋内没有丝毫动静,仿若无人一般。
姜初霁愈发觉得情况不对劲,她又抬手敲了一次门,声音冷静:“沉舟,你在里面就应我一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与此同时。
房内,沉舟的状况糟糕透顶。
他浑身**,双手死死扶着浴桶壁,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从冰冷刺骨的浴桶中站起身来,眼睛都开始模糊不清。
傍晚时分,他还一切正常,守在院外。
可就在小姐在卧房照顾那位夫人的时候,他却突然感到一阵昏眩。
沉舟知道炙火毒随着时间推移,发作间隔会越来越短,反应也会愈发强烈,只是没想到这次竟来得如此迅猛,症状如此严重。
而且突然就发作,毫无预兆。
回到房内的时候,他全身已经仿若被熊熊烈火焚烧,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在承受着剧痛。
他强忍着不适,艰难地打来一桶井水,整个人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