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回廊,书房的门半掩着。昏黄的烛火从门缝中透出,在地上勾勒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她推开门,屋内弥漫着檀香与墨香的淡淡气息,相互交织在一起。袅袅檀香间,椅上男人的轮廓若隐若现。
墨池霄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见姜初霁只穿着单薄的寝衣就找来,微微蹙眉:“…怎么不披件衣服就出来。”
他过去把人抱起来又坐下,将娇小的她圈在怀里。又单手解开自己的衣襟,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腰腹间取暖。
姜初霁靠在他身上,却不言语。
墨池霄感觉到她:“……怎么了?”
姜初霁仰头看他:“你忙完了吗?”
“嗯。”墨池霄看了眼书案上散落的纸张。即使是有什么没处理完的公务,也没有什么事会比她重要。
姜初霁在他怀里蹭了蹭,覆在他腹肌上的小手却往下,握住了他的。
温热的触感霎时间变得滚烫。难以掌握,又在她掌心跃动着。
墨池霄的呼吸陡然重了几分,眸色更深。
抬起她的下巴吻上来。
姜初霁不想和墨池霄说什么安慰的话。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也没有人能真正代替别人去感受、承担这份痛苦。
她在用他的方式告诉他,她回来了。至少,他再也不用一个人在阴影中独自到天明。
烛火摇曳,一夜未熄。
第二天墨九来收拾时,只发现原本书案上的纸张散落一地。
不知为何,纸上像是被什么淋湿,只洇出圈圈大小不一已经干涸的水痕。
墨九挠挠头,搞不明白为什么。
*
接下来半个月,姜初霁几乎哪里都没去。
也没有和其他人联系。
一直待在国公府,和墨池霄在一起。
未来的时间还很长。但久别重逢,过去三年在心底疯狂滋生的所有思念,都化作了实际行动。
墨池霄变得很喜欢抱着她,似乎一刻也不愿放手。
晨起时抱着她洗漱,吃饭时要抱着她,处理事务时要抱着她,甚至有时候走路也要抱着她。
如果是单纯的抱着,也就算了。
很多时候,抱着抱着,就变味了。
不知怎么就连在一起了。
起初无论在过程中有多沉沦失控,墨池霄都会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抽身。
直到她说,她调理过自己的身体。只要她不想要孩子,那就不会有身孕。
但这话说出来,就像是打开了某个阀门。
姜初霁以前以为,墨池霄这个人克制禁欲。
毕竟以前她刻意撩拨引诱的时候,墨池霄都能岿然不动,面色不变。
但现在,她发现墨池霄不是禁欲。
他只是能忍。
他不忍的时候……连她这种向来视世俗规矩如无物纵情享乐的人,都觉得自己有些纵欲过度了。
于是某天晚上,她提出自己要休息。义正词严发出谴责,说人不能总沉溺于这种事情,不许墨池霄再做什么。
墨池霄答应了。
但晚上墨池霄沐浴后,出现在她的视线,竟仅在腰间松垮围着一条布帛。
上身的肌肉线条分明,水珠顺着紧实的胸膛滑落,蜿蜒过沟壑纵横的腹肌,一路淌至那隐没在低腰布帛下的人鱼线,仿佛在故意勾人视线。
宽阔的肩膀,撑起如雕塑般完美的身形。发梢还挂着晶莹水珠,几缕湿发贴在额前。深邃的眼眸氤氲着朦胧雾气,幽黑如渊。
看得她不自觉呼吸起伏。
上了床榻之后,他从背后抱住她。嗓音深沉喑哑,厮磨着吻上她耳垂问她:“要睡觉吗。”
这谁能睡得着?
简直明知故问。
好居心叵测的美男计。
*
半个月后的这天晚上,姜初霁和墨池霄去了一趟望月楼。
在顶楼的亭台上,她依偎在墨池霄身前,享受着独属于两个人的静谧。
姜初霁仰起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
月光如水倾泄而下,洒落在他们身上,有种包容万物的柔和。
“真神奇,”她忽然歪歪头,“不管时间流逝多久,几百年,上千年。世界或许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日月却始终如一。”
她的话听起来没头没尾,但墨池霄却在月光下,对上她的眼睛。
姜初霁缓缓直起身,看向他:“墨池霄,你是不是怀疑过,我不是真的姜初霁。”
她细数起从前发生过的一些事。
“我从小被相府送去寺庙,一个人在寺庙长大,又手无缚鸡之力,背后更没有任何势力。”
“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个皇御司指挥使都查不出的长公主下落,知道九皇子身世这种宫廷秘事。甚至能未卜先知,知道裴妄是北鸣前朝太子,未来会当上北鸣的皇帝。”
“那日我说,这些都是我做梦梦到的,我是编了个理由。我也知道,你从没有信过那样的说法。”
墨池霄动作一顿。
他的确怀疑过她的来历。
但最开始,是没必要刨根问底,因为只是相互利用合作的关系。
但后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