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娶,对卫兰的要求是做好当家主母,不必在他身上倾注太多私情。
“你考虑好了,那种生活对你来说是否枯燥?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两家继签合作契约即可,不一定要联姻。”
欧阳镜如是说。
卫兰认为不必考虑,她早几年就被预告了今后的人生安排。家里长辈早有了联姻的决定,几乎不做第二选择。欧阳镜一直守诺,却也有另一个特质,他不重情。十八年前,欧阳家的老主人夫妇被人寻仇杀死。年幼的欧阳兄弟俩相依为命,白驼山庄是在欧阳镜、欧阳锋的手下发展壮大。
昔年,卫家看中白驼山庄的潜力,提供了商贸必需的马匹支持。如今双方却不在同一量级上。
卫家担忧哪天欧阳镜会突然变更合作方法。不怪想太多,是欧阳镜有时理性到冷酷,对他的弟弟欧阳锋也不见多少特别。
联姻很可能改变不了欧阳镜的天生冷情,至少能确保白驼山庄的继承人偏向卫家。
卫家的想法,卫兰清楚,欧阳兄弟俩也清楚。多年来,两家相互默认。卫兰一直以为她没理由不同意,直到定下婚期,才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欧阳镜直言他的寡情,自己完全不难过。只因习以为常吗?习惯就是想要的吗?
此刻,她要写一个但愿心想事成的心愿时,竟是无从落笔。只能确定年年似今日就好了。
她不期待嫁给欧阳镜,不期待做白驼山庄的女主人。对一眼望到底的未来,不希望它真的到来。
年年似今日。
卫兰忽而想到这条。似今日,未来的一切尚未发生就好了。邻座的欧阳锋本想写武功冠绝天下,可落笔时又停住了。武功高低取决于他怎么练。
心想事成的期盼,更该是一个无法由他本人掌控的心愿。欧阳锋没有转头看身边的人。
有的事很早就成了默认的约定。阻止它、改变它要付出的代价,他能承担吗?他愿意承担吗?不会后悔吗?
如果能让时间停留在此刻倒好了。仍无不该跨越的禁忌,仍能状似坦荡地相处。
欧阳锋想到了一个心愿,只愿年年似今日。桌上,凉雾落笔的速度最快。写了四个字就折起了纸片,把它折成了一颗五角星。
扫视一圈,发现柳不度也停笔写完了。
凉雾对他眨眨眼,拿起一旁的空白纸张,又掂了掂手里叠好的纸星星。意思明显,要不要跟她学?
柳不度没有直接回应,但加快手上动作,快速折出一条简易版的腾龙。他表情不变,将纸龙放在桌上,稍稍往前移了一寸。好似能叫正对面的凉雾看得清楚些,以折纸术论,谁教谁还说不定呢。凉雾不惧挑战,就着手里的纸就折一朵白色玫瑰。柳不度不甘示弱,也去一张纸折出了活灵活现的白色甲虫。凉雾正要取第三张纸,但见司空摘星与朱停抬起了头。她飞速将纸玫瑰收入掌心,自然而然将其放到袖中。怎么可能一言不发就孩子气地与人比拼折纸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柳不度藏得也快,纸甲虫眨眼就从台面上消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他仍是孤静地坐在一旁。朱停抬头,对着桌上的纸星与纸龙不住点头,“这个好,我也搞一个。”朱停折了一头猪,而司空摘星见状折了一只猴子。不多时,苏家兄妹也加入折纸小队。
苏蓉蓉折了一只鸟,苏萌折了一条鱼。
等欧阳锋与卫兰写下相同的「年年似今日」,发现桌上的折纸能围成圈跳舞了。
欧阳锋嘴角微抽。
他只是稍稍不留神,这桌人又搞出幼稚玩意了。是谁带的头?
欧阳锋直接锁定司空摘星,一定是猴精带的头,刮起了这一阵歪风。司空摘星被注视,有些迷茫地回望,看他干什么?“你是不会折纸吗?”欧阳锋一梗,他很闲吗?为什么要会这种无用之物?“我不会折纸。”
卫兰倒是直接承认,又问苏蓉蓉,“你能教我吗?”苏蓉蓉:“我会的图案不多,你想折哪一种?”卫兰脱口而出,“虫合.虫莫,可以吗?”欧阳锋心头一跳,这个选择与他的独门武功有关吗?他不敢侧头去看清卫兰的表情。
“我只会简单的青蛙。”
苏蓉蓉取了一张白纸演示,折出一个成品,“你觉得好吗?”卫兰瞧着三角形的纸青蛙,“很形象,就它了。请你再折一遍,我跟着学,谢谢。”
苏蓉蓉又取一张白纸,耐心地讲述要点。
苏萌瞧着欧阳锋没有下一步动作,吃不准他是不好意思张口学折纸,还是没想好要什么图案。
“欧阳兄,你有什么心仪的图案吗?我不一定会,大家许是能一起出出主忌。
欧阳锋掩去了心底的答案,只说,“沙漠很少看到船,那就折一条船吧。”“船简单。”
苏萌说,“随我折一遍,你必能会。”
恰如苏萌所言,欧阳锋跟了一遍,就将写着心愿的纸片变成了一艘纸船。他拿起空酒坛,不放心地用内力烘了烘。确保里面干燥,再放入了纸船。沙漠难觅舟。他不敢也不能诉之于口的心愿,苦苦徘徊在沙漠里,要怎么找到那艘船抵达彼岸?
欧阳锋不知道答案,因为不知道才要祈求心想事成。其余七人也依次放入了各自的折纸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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