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的和伙计都咬毒自戕,如今知道舆图下落的,只有那个探子。但大理寺用尽了办法,也没从他嘴里问出东西来。舆图丢失案一时再无进展。
而这一滞,就是三月。
期间,那间酒肆无任何可疑人涉足,关在大理寺的探子也仍旧打死不开口。卫蓁也曾几度怀疑,舆图是不是真的已经送出去了。当然,这期间,她又去过一次崔府,这一次,她见到了崔雪菱。崔雪菱称只是路过那间酒肆时,想着给父亲带点酒回去,可一进去就被人挟持了。
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问不出新的线索,卫蓁也只能再另寻突破口。这天,卫蓁刚从练武场下来,下人就禀报大理寺来人了。她当即就意识到应该是和那探子有关,连忙去了正厅。来得是少卿狄洺,和汤程。
见到卫蓁,狄洺瞥了眼汤程,后者低着头不吭声,他只能硬着头皮道:“人不见了。”
卫蓁一愣,死死盯着他。
狄洺自知理亏,脸色难看道:“是今日一早,狱卒去送饭发现的。”“穿着他囚衣的是大理寺一个巡夜的狱卒,人已经断气了。”卫蓁深吸一口气,好半响才道:“大理寺狱中守卫森严,他受了那般严重的刑,是如何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逃掉的?”狄洺愈发惭愧:“大理寺有内应。”
“内应已经被抓住了,但服毒自戕了。”
他边说,边朝汤程使眼色。
出了事后,大人就将来阆王府这个棘手的差事交给了他,他便特意去将汤程带上了。
汤程与县主有旧情,看在汤程的面子上,县主即便再生气,应该也会顾着旧情。
汤程实在无法忽略少卿的示意,便上前道:“仵作已经验了尸,狱卒死亡时间在昨夜子时前后,那时候早已关了城门。”的确,少卿这手算盘打的妙,对着汤程,卫蓁确实发不出火。“发现人不见后,就延时了开城门,人现在还在城内。“狄洺见卫蓁神色有所缓和,忙接着道。
卫蓁盯着他,冷声道:“奉京城这么大,就算人在城内,狄大人能找到?”狄洺垂下头不吭声了,并自认隐晦的撞了撞汤程。“此事确实是大理寺失职,已经通报城防司,此时正在搜寻。“汤程道。卫蓁捏了捏鼻根,无声一叹。
现在再怎么追究也无济于事,只能先找人。“我知道了。”
狄洺终于松了口气,幸亏他反应快将汤程提溜来了,不然今日这关恐怕没那么好过。
“搜人这事将由汤程全权负责。“狄洺将人撂下后遛的飞快。留下汤程与卫蓁大眼瞪小眼。
半晌后,卫蓁气笑了:“我竟才发现你们少卿如此滑头。”汤程无奈的笑了笑。
他本是负责整理案卷的,突然就被抓来接手这么大的案子,他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
无非是让他来消县主的火。
“坐。”
卫蓁抬了抬手,道。
她也许久未见汤程,二人免不得寒暄一番,可还没聊几句,冬尽就领着齐云涵进来了。
齐云涵到她的院子是可以直接进来,不用通报的。“蓁蓁。”
齐云涵走的很快,眼眶还隐隐发红。
卫蓁见此,忙迎上去:“这是怎么了?”
齐云涵抓住她的手,也顾不得还有汤程在,便急急道:“我梦见他了。”卫蓁一愣,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齐云涵口中的他是谁,遂顺着她的话问:“梦见他如何?”
齐云涵捏紧手中的绣帕,声音细弱却急迫:“我梦到他单枪匹马归来,在路上遭遇了伏击,有很多黑衣人,密密麻麻的,他全身是血…”卫蓁皱了皱眉。
边城战事胶着,宋淮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单枪匹马归来,但…齐云涵婚事近了!
“最后,最后被一把刀刺进了心口。"齐云涵的声音微微打颤:“他倒在了红色的枫叶中,再也没有起来。”
她虽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可他绝望的眼神太清晰了,尤其是最后,他费力的抬起手动了动唇,她虽然听不见,但直觉告诉她,他唤的是,乔乔。她到现在,都感觉心痛难忍。
寻常人听到这些或许不会当真,只当是齐云涵做的一场噩梦,但卫蓁不同,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对这些离奇之事是抱有敬畏之心的。有些感应,宁可信其有。
但她面上却不显,只轻声安抚齐云涵:“别怕,这只是一个梦,他不会单枪匹马归来的。”
齐云涵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就算归朝,他也会随大军一起,不会单枪匹马,可她就是止不住的心心慌。“蓁蓁,他还在边城的,对不对,他没有离开,是吗?”卫蓁面色微凝。
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边城的信了。
一旁的汤程在齐云涵说出′我梦见他了'时,就下意识觉得这些辛密不是他该听的,便往后退了退。
可厅就这么大,他避不开。
此时听到齐云涵这话,他心中一跳,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齐云涵的未婚夫是沈凌。
沈凌在奉京城,不在边城。
如今在边城的是太子殿下,宋大人,苏家两位将军,齐云涵说的是谁,他不敢去细想。
“云涵,你先冷静。"卫蓁捏着齐云涵的手,温声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