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有想过,他对她有那样的心思,而更让她慌乱的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对他的感情,也似乎并非她以为的兄妹之情。宋淮觉得身旁的鲜艳很有些刺眼,干脆上前一步,眼不见为净:“沈凌,按照北阆律法,人证在此,你必须接受调查,我也请你想明白,届时我还在军中,是军中将领,我那时的行踪是北阆机密,一旦坐实,可不是砍头这么简单的。”
“更何况,那日来杀我的,还有南爻西雩人,这件案子牵扯太大,御史台不会放过一点点可能!”
他在沈家抓人,就是不想将她搅进来,可她还是来了。还穿着碍眼的嫁衣!
“简直可笑!"沈凌斥道:“莫非你的意思是,我还能买通南爻西雩人不成!“宋淮,你未免太过荒唐!”
卫蓁无声冷笑。
她说错了,他沈凌该去做戏子。
宋淮被那两身喜服刺红了眼,不再愿意与他纠缠,冷声道:“真相如何,一查便知,带走,再有阻拦者,按阻挠执法处置!”官兵欲押着沈凌往外走,却听他不耐道:“我自己走!”官兵看了眼宋淮,又看了眼齐云涵,最终还是将人放开。沈凌走到齐云涵跟前,垂眸看着她,问:“涵涵,你信我还是信他。”齐云涵睫毛颤了颤,她抬眸看着沈凌,轻轻咬着唇。信沈凌,还是宋淮?
卫蓁皱了皱眉头,这种时候,这个问题,齐云涵怎么回答都不是一个好答案。
她正要上前,便听姑娘细软的声音响起:“沈凌,我信谁没有用。”“我只信真相。”
“若你是冤枉的,御史台会还你清白。”
所以说到底,她还是信宋淮。
沈凌压着心头的怒火,笑了笑:“好。”
“等我回来,我们再拜堂。”
齐云涵握了握拳,心中顿时被愧疚填满。
她不想成婚了。
可这句话,她实在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对沈凌说出来。她沉默了许久,道:“我等你回来。”
等他回来,她便与他说清楚。
沈凌嗯了声后,便甩袖离开。
路过卫蓁时,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卫蓁面色淡然的迎上他的视线。两道目光相交一瞬,看似平静,却暗藏锋芒。宋淮也随后折身出府。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齐云涵一眼,裹着怒气大步离开。等他回来?继续成婚吗?
做梦!
青年宽大的袖袍与鲜艳的喜服轻轻擦过,淡淡的药味和脂粉香短暂的融合在一起。
齐云涵下意识伸了伸手,但指尖划过了袖袍,什么也没有抓住。她蜷缩起手指,回头望着青年头也不回的离去。他好像,在生气。
待官兵撤退,卫蓁才上前,拉着齐云涵道:“我们先回去吧。”齐云涵回神,轻轻点了点头。
临走时,她朝沈峪文屈膝告退。
沈峪文能受她的礼,却不能对卫蓁无动于衷,遂拱手道:“恭送县主。”卫蓁瞥他一眼,拉着齐云涵淡然转身。
十七年前,沈凌才多大,当年那一切,都是这个人筹划的!等着吧,她迟早会报仇的。
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沈凌被抓,不止沈家,齐家也乱做了一团。宾客都已至,连东宫都到了,新郎官却进了御史台,这搁谁身上,都不是个什么好名声。
齐夫人急的直打转,在齐云涵出府时,她就欲过去,被太子拦住了。这个时候,齐家过去对宋淮那边没有好处。而对于齐家来说,这确实也是件左右为难的事。沈凌是他们家的姑爷,宋淮在他们家住了很多年,这两个争起来,他们帮谁都不是。
况且,宋淮身后还有太子。
所以太子一拦,他们也就顺水推舟的静候消息。而对于沈凌刺杀宋淮一事,他们也是震惊不已的。这两个人性格迥异,自幼时就走的不是很近,但毕竟一起长大,还是一直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
谁也没想到,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齐大人在齐夫人几番催促下,终于试探的开口:“殿下,这事,有几成把握?”
褚燕闻言放下茶盏,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后,伸出一根手指头。齐夫人一看差点没气过去:“一成把握?!只有一成把握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抓人!”
“哪天抓不好,还非要今天!”
“今天可是涵涵的大喜之日,宋淮怎如此胡闹!”褚燕皱眉揉了揉耳朵,打断齐夫人:“不是一成。”齐夫人话语一顿,转头看向褚燕。
齐大人亦是面色一变。
不是一成,那就是…
“是十成。"褚燕淡淡道。
齐夫人愣了愣后,猛地站起身来紧紧盯着褚燕。此时,她脑袋嗡嗡作响,唇动了好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几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自认对他们是很了解的。其实冷静下来想一想,宋淮虽然做事狠厉,手段也非常人,但他不会无的放矢。
他选择在今日大动干戈,背后恐怕必有深意,而太子亦说十成,如此…那此事就没跑了。
齐大人也是惊的瞪大了眼。
沈凌性子最温和不过,他怎么会做这种事。宋淮送回来,云清云澜都去看过,说是伤的极重,对方是下死手的。而且最重要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