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话,让孤睡会儿。”卫蓁正要伸手推他,心头却一软。
快三天没睡,莫非是余毒又发作了。
她昨夜竞然也没有察觉!
卫蓁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手轻缓地的放在了褚燕的肩上,调整了姿势让他睡的更舒坦些。
很快,就听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卫蓁唇角轻轻弯起。
她怕压着他的腿,待他熟睡后小心心翼翼的从他腿上下来,让他躺在她的腿上。
她伸手轻轻理了理搭在他脸上的发丝,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柔情。边城近一年,他好像又瘦了些。
也黑了一点。
但仅仅是一点点,这张脸,还是那么魅惑众生。睡熟中的太子,没了平日的捐狂暴躁,安静地躺在她腿上,整个人看起来乖得不得了。
卫蓁越看越舍不得挪开眼。
马车的速度也在不知不觉间慢了下来,卫蓁不知何时也闭上了眼。再次醒来,一阵花香拂面,卫蓁睁开眼,抬手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象她不由一怔。
这不是阆王府,这是何处?
褚燕还在沉睡中,卫蓁有心想询问暗卫,但怕吵醒褚燕,最终还是没开口。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褚燕才有了动静。
他发现自己躺在卫蓁腿上后,并未立刻起来,而是抱着她将脸埋在她身上蹭了蹭:"蓁蓁。”
声音里还带着初醒的朦胧和沙哑。
卫蓁放柔音调应了声:“殿下醒了。”
褚燕又磨蹭了一会儿,才坐起身:“都到了,怎么不叫醒孤。”卫蓁没答,只是道:“这是何处?”
褚燕掀开一侧的车帘,道:“这是一个或许能找到答案的地方。”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处宅子外头已经亮起了灯笼。卫蓁带着疑惑下了马车,与褚燕并肩走向宅院。暗卫兔七上前敲了敲门,很快便有脚步声传来。来的是位老伯,步履有些蹒跚,见着一身劲装的暗卫,明显愣了愣:“敢问贵人是?”
暗卫往旁边站了站,褚燕掏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往前一递,那老伯身子一僵,看了眼褚燕,摸准对方的身份后,赶紧跪下:“参见太子殿下。”褚燕收起圣上给的金牌,道:“起来吧。”“孤有事询问你家主人。”
老伯自是应下:“是。”
老伯进屋去禀报,卫蓁便轻声问:“此间主人是谁?”褚燕将头偏向她,也学她那般,凑近她耳边道:“前朝御前总管。”卫蓁一惊,瞪大眼。
前朝御前总管?!
“当年,他为保护前朝玉玺,差点死在西雩人手上,是父皇带兵赶到从刀下救了他,但他不愿再侍二主,父皇也不愿将刀对向自己国人,又念在他一片爱国之心,便让人将他安置在这处。”
气息碰触到耳尖,卫蓁不由偏了偏头。
褚燕却追上去,继续道:“我昨日问过父皇有关前朝之事,但父皇对前朝所知甚少,便给了孤这个人的住址。”
卫蓁终于发现太子是故意的了,转头瞪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自认隐晦的伸手揉了揉发红的耳尖。
陛下带兵入京时,前朝皇帝太子都已没了。承国已灭,保护承国玉玺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但他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尽自己最后一分力在保护家国,这份忠勇确实让人动容。然而在见到这位前朝的御前总管时,褚燕卫蓁都愣住了。轮椅上的老者已经白发苍苍,垂着头似乎还在沉睡。不知怎地,卫蓁心头一酸。
那时候宫门已破,他抱着玉玺,眼睁睁看着国人死于敌人刀下,也不知是怎样的绝望。
褚燕一时也没动。
半晌后,他上前了一步,又退了回来:“蓁蓁,你去。”卫蓁不解的看向他。
褚燕皱眉:“万一他怕孤,吓没了孤又要多一桩凶名。”世人见他大多生畏,且此时他又是裹着一身血腥才从战场回来,难保不会吓着人老头。
但..…
人都这样了,还能问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