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一鼻子的灰,正愁没处撒气。”
丁復偏不听他的,转头看向陆怀砚,说道:“陆少卿,我这趟可算是因公受伤的吧?”
陆怀砚:“嗯,算。”
丁復嘿嘿一笑,搓手笑道:“那便好那便好。”说完又看向桌上,问道:“还有没有什么吃的?我这一天都没吃饭,险先要饿晕过去了,先让我填几口肚子再说。”裴琦和孟淮面面相觑,不敢作声,直到丁復一瘸一拐走到了桌旁,看着洁白光亮的盘子里,就是有那丁点的油星子都已经被他们舔干净了。丁復本就拖着疲惫的身躯,火气噌得就上来了。“好啊你们,趁我不在,竞是一口饭都不给我留下!”裴瑜先发夺人:“起码有一半都是老孟吃的。”孟淮:“???“天降一口大锅,气得他胡子都抖了抖。“你说的什么屁话!"孟淮怒道,“我上桌的时候你都已经吃了一碗了!”“后头是谁吃的肚子撑得像个西瓜?"裴琦说着还试图去拍一下孟淮的肚子,嘴里模拟“咚咚"两声,似在敲着西瓜皮。孟淮回击道:“呵呵,也不知道是谁,方才坐下时那凳子腿都还在晃悠!”“是你!”
“你!”
两人争吵间,黎书禾把方才刚刚放下的东西拎起,提议道:“要不然你们先聊着,我去后头炒两个菜?”
“对对对。"几人也跟着点头如啄米,立马停止吵闹,一同应道,“有劳黎师傅了。”
黎书禾把祭祀的用品先放好,再转身进了厨房。这两块五花肉不管是品相还肉质都属上佳,皮薄肉厚,肥瞟与瘦肉相间,手指按压在最外层的油皮上还会微微回弹,留下深深浅浅的印子。沸水烧热后,将其放入锅中氽出血水,洗净切成大小均匀的方块。砂锅的最底下铺上葱段和姜片,切好的五花肉肉皮朝下,整齐地码好放进锅中,
加入黄酒、冰糖、酱油,沿锅壁加水没过五花肉,然后盖上锅盖开始大火炖煮。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就随手炒了几个时蔬,刚将菜端上桌时,只见他们几人还围着丁復问个不停。
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带着点吹嘘的成分,丁復用略带夸张的手法描绘着当时的情景。
“不是我吹,那赌坊里个个都是身手了得,见我在他们那没赌钱,还在打听消息,当场就要把我赶出去。”
陆怀砚:“你去赌坊什么也没做……就直接开始打听消息了?”丁復被问住了:“啊?不然还要做什么?!”他又不会赌,难道还要去学着摇几.把骰子吗?裴瑜哈哈大笑:“丁司直当真是四肢发达,头……哈哈。”他笑了几声,才继续道:“所以你这伤,是在赌坊被人打的?”丁復白了他一眼,怒道:“赌坊那些个打手都是些三脚猫功夫,怎么能跟我比?″
裴瑜:“那你到底是怎么伤的?”
丁復脸色有些不自然,别过头去,不想再理他。连孟淮也好奇心上来了,凑到一边问道:“你倒是快说啊!到底问出了什么?″
丁復清了清嗓子,看着这屋子里的人,说了句:“就……就他们都说那周府的三公子,是周老爷和青楼里一个角妓所生。”“什么?!”
陆怀砚表情凝重:“此事可当真?”
丁復挠了挠头,有些不太确定:“我也是听那画舫上的几个娘子这般说的。她们说先前有个叫怜儿的,傍上了周府老爷,又给生了个儿子,说是那周老爷现在已经替她赎身,带在身边享福去了。”不仅陆怀砚陷入沉思,裴琦也觉得不可思议。裴瑜道:“我们今日去周府,府里那位大少爷知道消息后的反应可不像是只死了个庶弟的样子。”
“还有那二少爷,这么着急赶回来就是为了将我们拦着,不让我们去死者的屋里探查,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是周老爷和角妓所生,应该是巴不得幸灾乐祸,哪还能这般维护?陆怀砚道:“去给那袁县丞递个口信,让他暗中去查,再把那角妓的资料拿过来。”
丁復应了声“是”,刚要再说什么,鼻间已经嗅到了后头传来的味道,空气中裹挟着最原始而又充沛的油脂香味,就这样扑面而来。不光是他,裴瑜和孟淮也咽了咽口水,一同转头看向了正走过来的黎书禾。裴瑜忍不住问道:“黎娘子,又做什么好吃的了?”黎书禾杏眸微微弯起,跟丁復方才一样卖了个关子:“红酥手,慢著火,玛瑙色,人间味。几位大人不妨猜一猜今日做的是什么菜色?”肚里的馋虫都咕咕作响了,这谁猜的出来!偏她还特地要再多说一句:“猜对的人,等等便多吃一份,如何?”听闻这个,几人登时燃起了熊熊斗志。
裴瑜道:“美人纤手,慢火熬煮,这道菜当是我最爱的酱猪肘子!”孟淮摇摇头,不认可这个答案:“都说是美人了,怎么能是肘子呢?我猜应当是鸡爪煲之类的菜肴。”
丁復看了眼裴瑜,憋着坏笑:“谁说就一定是爪子了?这不还有玛瑙色吗?我猜是上次让裴寺正卡喉咙的鱼类!”黎书禾皆是抿唇一笑,最后把视线落在了陆怀砚的脸上。她说:“陆少卿,你觉得呢?”
陆怀砚迎上她的目光,说道:“我猜,这道菜,应当是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