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尿尿和泥玩的小孩子擦不干净两条清鼻涕。
冼骞芝在前,孙树澄跟在后,时刻关注前面的“小大人”有模有样地同小孩子交流,心中猜想是她妈妈教得好,还是受到后爸的影响。
她自己九岁时生活在孙家钱财丰沛营造的世界里,她知道这个世界有贫穷,但仿佛离她非常遥远,她所接触的人最差亦是小康。
应该是受到后爸的影响,冼耀文那人不容易看透,享受奢华时从容如出身华族的贵公子,可他明明是刚放下裤管不久的泥腿子。
谜一般的人!
深水埗码头。
陆雁苏凭栏而立,望着甘甜果行的水果艇被两艘艇围攻,卖水果的疍家女被一桨打进海里,艇上的柚子被几支鱼叉蹂躏,黄色的皮肤被戳破,白心流出无色的汁水。
她无动于衷,不说救人,嘴里哼起著名歌星方静音刚发行几天的歌曲。
“姐儿头上戴着杜鹃花呀,迎着风儿随浪逐彩霞;船儿摇过春水不说话呀,水乡温柔何处是我家;船儿摇过春水不说话呀,随着歌儿划向梦里的他;嘴儿轻轻唱呀不说话呀,水乡温柔像那梦里的画。”
歌唱过半,她转脸问边上手指上戴着鸽子蛋大小金戒指的男人,“八两金,这是第几条?”
“陆经理,第七条。”
“今天元宵,我先回家,你盯着,明天告诉我几条艇遭殃。”
“是。”
陆雁苏从包里取出烟,点上,轻吸一口,看着疍家女娴熟地划着水游往岸边,她略有一点失望。
“如果淹死一两个就好了,容易做文章。”
甘甜果行异军突起,还是等来了水果栏东莞佬的反击,只是选在今天动手,下作了点,真不讲究。
待疍家女的手攀在埠头,陆雁苏转身离去,留下一缕青烟。
五点左右,冼耀文带着水仙和李月如回到欧思礼路号,让蔡金满招待李月如,他带着水仙前往欧思礼坡。
在欧思礼坡坐落着一座圣诺犹太教堂,由犹太富商马纳塞·梅耶于0年建造。
英籍外科医生托马斯·欧思礼是新加坡早期的欧洲种植园园主之一,尤其钟情于种植豆蔻。
年,欧思礼向东印度公司购买了英亩未清理的丛林土地,将其开辟成最优质的豆蔻园之一。这个园区的划定范围包含了乌节路、格兰芝路、利安尼山路、里峇峇利路和登路。
年至年期间,豆蔻园遭受病害,重挫欧思礼的种植事业,他不得不卖掉园地,带着妻小回英国。
欧思礼路区域被马纳塞·梅耶买下,并将该区重新发展成以独立式洋房为主的住宅区。
战前的欧思礼路是欧洲中产阶级聚集区,其中不乏来自亚洲其他地区和欧洲地区的犹太人。
年新加坡开埠后,涌入很多外来移民进来讨生活、经商发财,除了华人、马来人和印度人外,还有来自英国、中东的伊朗人,来自巴格达地区的塞法迪犹太人,来自欧洲的阿什肯纳兹犹太人以及黑人等等。
新加坡的发展和繁荣,犹太族群也贡献了一份力量,并孕育了不少成功人士,一生未婚且已逝世的富商约瑟夫·伊莱雅士,同样已逝世的马纳塞·梅耶,以及对政治的兴趣已显露出来的律师大卫·马歇尔。
在新加坡的犹太人普遍比较富有,但当下已无犹太巨富,新加坡的富豪界浮在明面的富豪皆为华人,富到流油的英国佬早些年已是潜龙在渊。
新加坡共有犹太人不足000之数,却人均雇佣着不下于0个雇工,且掌握着市区不少物业,这是一股很大的力量。
步行在欧思礼路上,冼耀文摘掉左袖的镰刀形袖扣,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六芒星袖扣换上,与右袖形成一对。
将公文包交给水仙,从包里取出“塔利特”披肩和一顶黑色的小圆帽“基帕”。
将基帕扣在头上,用一个发扣扣住,塔利特绕颈一圈,垂挂在胸前。
有一个说法,规则是给没有能力打破规则的人设立,有能力的人可以无视规则。
上一世,冼耀文的母亲是犹太人这一点需要打个问号,往上追溯,她老人家祖上不知道混了多少血统,但她出身于一个不错的家族,她说自己是犹太人,她就是犹太人。
这一世,她母亲既不是犹太人,也没有入犹太教,按道理他到了哪里都不算犹太人,但他需要自己是犹太人,所以他就是犹太人。
只需能力足够大,可以不讲道理,无视规则。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他冼耀文奶妈的孩子,因为同啜过一个奶头,会叫他一声哥,且恨不得他是亲哥。
姓房的名人说自己是房玄龄的后代,房玄龄的后人连连点头,对对对;名人再出一笔钱修缮祠堂,族长手一指,你是嫡系长房那一支的;名人大手一挥,带几个同宗出去发财,房氏拥趸齐声呐喊,“房哥想睡哪个妞,我们去绑来。”
冼耀文是不是犹太人,关键在于他给不给别人台阶,去犹太教堂晃一晃,就是他要给出的台阶。
便宜老爹是犹太人,信奉犹太教,他就是犹太人,不合理存疑的部分,自然会有人帮他夯实。
行头装扮好后,冼耀文两人路过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