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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外的营帐前,林风仰头望着满天星子。
北境的夜比京城冷得多,哈气在面前凝成白雾,模糊了北斗七星的轮廓。
他摸了摸腰间的残玉,《乾坤诀》的内力顺着指尖渗进玉里,仿佛能触到千里外楚瑶案头的烛火。
"林大人。"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苏婉儿的玄铁剑撞在甲胄上的轻响,"松油车都检查过了,每辆车的油布都浸了水,不怕火星子。
柳姑娘刚送来消息,乌图的粮草确实只够七日——但他营里多了二十车密封的陶罐,味儿像巴豆。"
林风的瞳孔缩了缩。
巴豆粉掺进军粮他想起今早那小兵冻红的指尖,想起城墙上擦箭的士兵喉结滚动着咽口水的模样。"让伙头军多备生姜汤,"他声音发沉,"再派暗卫盯着粮库,三步一岗。"
"还有,"苏婉儿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柳姑娘说张大人的门生今早递了折子,参你''私调玄甲卫''。
楚瑶公主让人回了八个字''北境有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林风突然笑了。
他想起楚瑶递锦盒时,月白色衬裙被风吹起的模样,想起她压低声音说"半块玉镯护忠良"时,眼底的光比星子还亮。
他接过布包打开,里面是半块羊脂玉佩,和残玉严丝合缝——原来所谓护佑,从来都是有人在背后,把风雨都挡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去把柳姑娘请来。"他对苏婉儿说,"再让人去传信,让楚瑶公主多加小心。"
夜风卷着沙粒掠过营帐,吹得旗杆上的"林"字旗猎猎作响。
林风望着南方的方向站了很久,直到星辰西沉,东边的天泛起鱼肚白。
他摸了摸怀中的虎符,又摸了摸腰间的残玉,转身走进营帐——有些话,得趁天亮前,和该说的人好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