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谁又能预知,他的未来会走到哪一步呢?“还有你一一”
贺娀再度被点了名。
“有些东西,没有计较的必要,就像先前那两个人,我也不问原本姓氏是什么了,我更不喜欢干出什么拿人为人质的行径。”王神爱拍了拍她的肩膀,迈步离去,“别让我失望。”别管当日贺娀提到女兵,到底是不是个借口,现在它都不是了。她需要一支更方便于她指挥,能靠得她更近的队伍。也正是出于这个考虑,她才为她们取了“斗魁卫"这个名字。
别让她失望啊……贺娀怔怔地站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儿,才与刘裕各自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所以一一这话您怎么没对我说过?"张定姜托腮凝视着面前的主君,格外认真地发问,“还有,明明都是您的臣子,为何我连前来拜见都得偷偷摸摸的?"王神爱失笑:“你要这么说,我是不是该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凉?”“那倒不至于。"张定姜忙道。她也就是开个玩笑罢了。眼前这位,是她从天幕透露出的消息里认准的明主,是她为自己崭新路途选定的领路人,她又怎么会对主君有任何不利。再说了,她进出皇宫需要小心,还不是因为那些恼人的臣子不肯将权力统统放给皇后,也因为永安大帝的身份太过离奇,起码到现在她还需要瞒着支妙音那么皇后殿下可以出于对先帝名声的考量,放过弑君的元凶张贵人,说服太后将她当作一个不存在的人,却不该与张贵人走得太近。王神爱却没因为张定姜的这句答复,顺势转开话题,而是回道:“你都是我真正的共谋了,我何必说什么别让我失望。”她偏过头来,唇角泛起了一抹笑意:“你先前让我失望过吗?”她以最快的速度抛弃了自己那个“张贵人"的身份,完成了从先帝妃嫔到新君重臣的转变。
在说服支妙音派遣弟子给桓玄送信,以及借助她的信徒在建康城中传播舆论上,定姜也做得相当出色。
天幕下的众人还在猜测永安身在何处,是不是应当还躲藏着不敢冒头,也因各方戒备而无人可用,殊不知她已有了一位真正隶属于“永安”的臣子。也便是这会面的地点磕惨了些,不在皇后的殿中,而是建康宫城里的一处荒僻院落,临近的院子里,打通了一条通往宫外的地下道路,正可以让人避开守卫外出。
单从这会面的院落来看,外头是丛生的杂草黄藤,只在殿中清出了一处落座的地方。
但那又如何呢?
王神爱望着横梁一角,忽然又开了口:“你看,我们像不像它。”张定姜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那头正有一片蛛网,其间有一只往来的蜘蛛。
像……它吗?
“其他的臣子都还在为皇后为建康效力,你我却是在如履薄冰地拉扯一张大网,要将天下兜在其中。现在搭起的每一根丝线,都还纤弱得像是能被一阵风吹走,但日后却也能将猎物困在当中,只需要,在起步的时候再当心一些。”王神爱收回了仰头上望的目光,慨叹道:“说实话,天幕告知的东西太过超前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这个永安大帝。我只知道,就算是第一次势索这条帝皇之路,我也绝不敢走错半步。”“你会与我同行的,是吗?”
在这句问题面前,张定姜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那是被一种如同熔岩喷发的情绪堵塞了声线,让她原本长于吟唱的喉咙,也被堵塞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但她听得到自己用心给出的答案。
她会的。若陛下是第一次做皇帝,那她也将上下求索,做好这个臣子。“说起来,或许很快你就不必藏踪匿迹了。”若是“刘恩"真如谢道韫所说,实为天师道的孙恩,恐怕很快就能让她找到一条联络天师道信众的渠道。
到时候,被天幕告知乃是天师道军师的"姜定”也该前往东南,去做那个胆大而心细的联络人了,去传递永安大帝的旨意。何况,就算孙恩这头门路未通,另一面也还有个办法找到孙泰的踪影。征讨王恭一战后,刘裕领北府兵继续坐镇京师,刘牢之却得了王神爱的诏令,外加天子印玺盖章,带着王恭的人头作为警示,前往吴会之地向江东世家求索赎金去了。
在刘牢之起行之前,王神爱专门叮嘱过他,趁着收赎金的时候,随便也打听打听天师道的下落。不必出兵围剿,再多惹一路麻烦,只用将消息带回建康就行了。
希望那头,也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吧。
这队人马声势浩荡地离开了建康,仿佛不像是去请各方士族出钱救人的,而是前去打劫的。
若是钱财不足,那就将人的私库打开,填补一二。若是人手不足,那就将各个庄园中私藏的隐户清点出来,填补上缺损的兵马。
因这支队伍才刚刚击溃王恭,身上还带着血气以及得胜的锐气,让人更觉像是这么回事。
走咯,去打劫了!
还是名正言顺的打劫!
庾楷拄着拐杖走在建康城头,看着那片远去的沙尘,就有这种感觉。他忽然顿住了脚步,越过后头跟着的一众护卫,问儿子:“你为何没跟着去?”
先前庾鸿顶替了他,参与了讨伐王恭的那场战事,本该给自己多添一份履历,怎么既没在建康扬名,也没能参与这接下来的大事?庾鸿一脸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