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完成了解救母亲的重任。】拓跋珪的手收紧了一瞬,直到掌心被指尖按出了一阵刺痛。“原来是她……”
在这天幕陈说之时,他其实依然没觉得这子贵母死是一条错误的决定。正如天幕所说,魏国自有这样的国情,让他需要这么做,又哪里只是为了摆脱旧日的影响。
当年若不借助燕国之手除掉自己的亲弟弟,他的母族在与他的交锋中,完全还能有另外的人可以扶持,要镇压叛乱,将会面对更大的挑战!他没做错!
他只是无比讶异,贺夫人母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反抗。但想想先前收到的消息,在被禁足后,贺娀就已寻找机会带着儿子逃走,这其中展现出的魄力与行动力,又与天幕所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遗憾的是,虽然贺夫人与儿子联手弑君,但她并没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拓跋珪对于她来说,是个行事荒唐的外甥,是个想要夺走她性命的暴君,但对于魏国来说,他依然是那个带领部落强盛,带领国家壮大的明君。如果没有拓跋珪,魏国不可能有今日!除非拓跋绍在先前就已展现出了极高的天分,证明他能够接下拓跋珪的重任,否则一-)“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贺娀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来,只在心中给出了这个答案。天幕的陈说让拓跋珪得到了那个壮年身死的解释,又何尝不是在为她解惑,让她突然之间就明白了先前不清不楚的“拓跋珪被儿子所杀",到底是什么。可惜,这并不是她的生路所在。
或者说,当她活在拓跋珪所统治的北魏,原本就没有这条生路可言。这也让她愈发庆幸,她先前做出了这个投奔南方来的决定。她也更觉庆幸,当逃奔到建康来,有幸见到永安陛下的时候,她没选择以拓跋珪的夫人身份自报家门,而是凭借着自己的骑射本领成为了陛下的臣子。又因当日殿上的从龙之功,得到了进一步的重用。此刻再听天幕所说,她竞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仿佛天幕上提到的那个人并不是她。
她已经不是贺夫人了,只是贺娀而已。
哪怕那声音下一步说的是:【他们母子对于魏国来说,就是天大的罪人。)【不仅如此,拓跋绍这个孩子按照北方史书记载,叫做天性凶残,在九岁的年纪就敢当街杀人,剖腹看子。这条记载是不是成王败寇的添补不好说,也有很大的概率就是事实,因为北魏的剽悍作风确实很野蛮,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有很大可能不是个脾性温和的人。】
【而他的父亲拓跋珪在年过三十后,便已开始服食一种名为“寒食散"的药物,造成脾性愈发暴烈,同样有当街杀人的举动。】【朝臣自危,难免对下一代皇帝的人选会有额外的想法。】【以崔宏为代表的文官和以于栗碑、公孙兰等为代表的武将,都不支持拓跋绍继位登基。在他们的一番操作下,流亡在外的拓跋嗣被迎回,处死了贺夫人与拓跋绍,成为了魏国的第二位皇帝。】
【拓跋珪已死,拓跋嗣的愤怒怨怼也没了去处,顺理成章地接过了父亲的担子,包括继承了拓跋珪生前留下的种种国策,在邦交处理上,依然要比数年后败亡的姚兴清醒得多。】
【虽然他远不如父亲手段强硬,适合于这个混乱的时代,但无可否认,这并不是一位昏庸的君主,只是遇上了永安这个要命的对手。】【当然,这都是更后面的事情。】
【让我们先将视角,重新转回到洛阳之战这边。】【对于姚兴来说,这是一场损兵折将的耻辱,也让他需要即刻开始反思自己在内政和统兵上的不足。虽然并不能改变他的眼界,但起码他确实有进步了。【那么,对于晋朝来说呢?】
【它也引发了一系列的反应。】
【战报抵达建康,皇帝司马德文其实挺高兴的。战报中提到,刘裕在这场战事中的表现,完全压过了苻宏,也就是说,虽然苻宏这个前秦太子,是由桓玄决定作为主将的,但是归根到底他没发挥出多大的作用。】【这不仅意味着,前秦不可能因为苻宏的参战就完成复辟大业,反而是,刘裕表现得太过出彩,在统筹作战期间,直接把一堆前秦旧部给吞了,让他们更掀不起风浪了。至于出言举荐的桓玄,也不可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刘裕因此战声名鹊起,又与桓玄没多大的关系,在司马德文看来,就是一位天赐予他的忠臣良将,还是太后发掘出来的良将!】【他连虎视眈眈的姚兴都击败了,那么桓玄呢?】【太后前往荆州负责军粮调度,果然是一个最妙的决定!】【司马德文的这个想法,放在现在看,简直就是二号傻子嘛!人怎么能将事情理想化到这个程度,但对于当时的司马德文来说,他很大程度上是在死马当活马医,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他也确实没这个本事,从一位傀儡皇帝,变成这东晋王朝真正的君主。】
【所以也毫不奇怪,他对于永安随同战报一并快马加急送来的密信深信不疑。永安在信中说,桓玄很有可能不希望刘裕因战功得到重赏,甚至有可能在文裕回程的路上动手,让他意外身亡。请陛下尽快下一道密旨,由她送往前线,先定刘裕的名分,以防不测。】
【这封密旨要生效非常方便,因为从永安自皇后变成太后开始,传国玉玺一直就在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