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平老师拿着这份试卷,左看看,又看看,选择题才错了一个,改错题也才错了一个,写作题扣了四分,这还是他身边这位同事批阅的。
汪平老师粗粗地扫了英语作文一眼,他这位同事其实已经有一些压分的嫌疑了。
正常情况下,没有语法错误,内容又符合题意,笔迹也工整,顶多扣个两三分也就是了。
总而言之,这份试卷拿一百四十三分没问题,但汪平还是忍不住当众说出了自己心目中的怀疑,“是不是泄题了,或者说七中的组考工作出了纰漏?”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魏组长突然翻脸道。
这份英语期中考卷,是她在背后出题,若是泄题的说法成立,她魏组长便需要第一个出来接受调查。
凭良心说,魏组长还是比较有职业道德的,并没有提前向任何人泄题。
问题是,题目是她拟定的,在考前的日常教学中,遇到和期中考试题目相似的考点和语段,她即便不明说,但多多少少,总会表现出一些异样。
比如说,“这个语法知识一定要掌握好,在考试中经常出现啊”,“这个句法结构非常特别,我再给大家分析一下吧”,诸如此类表述,魏组长不敢说自己就一定没有。
真要是被人捕风捉影,调查出来一些不好的事情,她很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故而她对汪平老师非常生气,不惜当场翻脸,也要止住众人的怀疑。
汪平老师也很快反应过来,他连忙调转枪头道,“题目肯定没有泄露,但考试的时候,是不是监考不严?”
“你说我监考不严?”唐老师愤怒地说道。他昨天下午从甘草铺镇赶回榆州县城,疲劳交加,无功而返,本来心里就很不高兴,结果今天过来阅卷,又被县二中的这个英语老师说他监考不严,他心头顿时怒火中烧。
诚然,他监考是不严,但那是对于一般同学。唐老师觉得对于这些差生来说,只要平平安安即可,即便让他们抄,又能多抄几分?
而对于县七中文科班的前五名同学,包括这个叫周兴的同学在内,他可是盯得非常紧,他敢打包票,这五位同学绝对没有抄袭。
“我不是说你监考不严,我是说或许有同学……”汪平老师扫视了周围一圈,内心有些发虚。他深怕自己又说错话,到时候得罪的老师越来越多,那就有些不美了。
“如果真是我监考不严,那考场之中也不可能只有这一个高分同学,你要不把同一个考场的其他试卷都挑出来,看能有几人上一百分?”唐老师进一步反问道。
汪平老师暗暗叫苦,他先前刚得罪了那个魏组长,现在又得罪了这个唐老师,以后想要选调进入一中任教,怕是困难重重了啊。
“既然是唐老师监考,那肯定没有舞弊。我认输便是。”汪平老师郁闷道。
见汪平老师主动认输,魏组长便把赌注九百元钱,一股脑儿地塞给宋丽敏老师,还恭喜她培养出了一个好学生,以后争取市县级单科状元有望。
至于汪平老师,她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居然阴阳怪气,说她魏组长泄露试题,这种没有任何证据、就敢胡乱攀咬之人,魏组长又怎么敢把他招到县一中英语组来教书?那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这一天,整个阅卷点都在议论纷纷,说榆州县第七中学有了一个高分苗子,英语单科居然拿到了一百四十多分,确实非常神奇。
他们还想知道,这个叫周兴的同学,其他科目能考多少分?
尤其是榆中县第一中学文科重点班的班主任刘晓丽老师,她居然头一次有了一一种紧张感,生怕全县文科第一名的头衔,被这个周兴得了去,那她这个县一中文科重点班的班主任,怕是要被校领导喊过去喝茶谈话了。
榆州县七中的龚副校长,则与有荣焉。这个时候,他精神振奋,也感觉不到阅卷的辛苦和劳累了,反而和旁边同行谈笑风生,大吹大擂,说他如何慧眼识珠,劝周兴由理转文,从而帮助该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周兴是从理科班转过来的?”刘晓丽老师追问道。
“对对对,高三第一次月考结束后,他才从理科班转到文科班,迄今才个把月时间。”龚副校长笑呵呵地说道。
刘晓丽老师听说过,不由得轻松了一口气。即便她被校领导叫过去谈话,也怪不了她,文理殊途,有不少文科班尖子生,都是由理科生转过来的,若是学校也从理科重点班转几个尖子生给她,她也能创造出另外一番光景。
不过,刘晓丽老师还是暗中注意着榆州县七中考生的登分情况,至阅卷行将结束时,周兴的成绩终于出来了,语文132,数学98,英语143,文科综合186,合计559分。
这个分数不能说低了,但放在榆州县第一中学高三文科重点班,却也只能说中等偏上。
刘晓丽老师彻底放下心来,原来是一个偏课生,数学不行,文科综合也不行,就凭语文、英语这两门,还撼动不了县一中文科重点班在全县范围内的绝对领先优势。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刘晓丽老师还是打算以后找个机会,和校领导沟通一下,看能否给周兴一个插班生名额,文科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