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止是沈家要转性,前朝大事也被争分夺秒的敲定。陛下中风尚未清醒,哗变由靖王压下,他请太后出面肃清余孽逆党,手中理由充足,首当其冲拿下淑妃一族。
抄了淑妃母家再灭口,此后靖王同二皇子一党做过的事就再无人知晓。再等皇帝驾崩选定病弱或年幼储君登基,摄政王也来得有理有据。皇子才死伤入狱,挺稳靖王府就已奢靡载舞了,算盘打得这般响亮,旁人揣测其行事作风私下怨尤,沈怀序望而不语。德顺看不懂那意思,更揣揣宫中大变后去向如何,去谢无行跟前问:“大人,您说陛下这般还能撑多久?”
寝宫里的皇帝老态龙钟,往他身上扎针也叫不出半句,御前伺候的人皆以谢无行为首,旁人掺和不了半点。
能撑多久,当然也全看谢无行兴致。
谢无行瞥他眼:"你想他活?”
“奴才没有,"德顺缩缩脖子,大逆不道的话只敢压低声音说,“但如今您仇报得差不多,只差几颗脑袋还在了。要是靖王上位,咱们也得先有个准备。”“准备什么,当太监当上瘾,准备伺候下个皇帝?”德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自进宫就一直跟着小公子,能从掖庭到如今地位,也全是谢无行时刻把他带在身边。
毕竟其他旁支或不堪折辱自尽,或受不了磋砣病逝,活下来的人仅他们二人。一切都为了报仇,现在只等这老皇帝死了,手刃仇人就算圆满。之后不伺候下个皇帝,又能做什么?德顺茫然不知。宫道长长一条,余下的,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当初燕家′谋逆′他靖王没少说过话,皇帝行将朽木他自然也活不了。去给沈怀序传话,将靖王给我的那些东西送去。”德顺诧异:“给沈大人?可,您不是不喜欢沈大人吗?”谁让裴誉派去刺杀的人,一个都没得手,叫沈怀序还活着?“时至如今,喜恶不重要。”
谢无行垂眸又低声说了遍,像在说服自己。“靖王为这场戏费心劳力至此,陛下病重他应当也脱不了干系,再深想,死去的那些臣子同燕家旧闻说不定也是靖王所为。”“去吧,沈大人志在青云,自知该怎么做。”德顺只得去传,沈怀序同样一副并不惊讶的神色,同五皇子简短交代完剩下功课就往牢狱中去了。
昔年风光后宫的淑妃蓬头垢面缩在角落,狱卒道自目睹二皇子身死后她就一直这般,再没开口说过旁的话。
沈怀序颔首,请狱卒稍作等候。
他询问二皇子筹谋的细枝末节,淑妃一言不发,只到他提及靖王迫不及待的杀心,她眼里才有了点神采,但还是冷笑:“沈大人,交易要有来有往,你平白从本宫这讨要东西,想得倒美。随靖王那老货平步青云,你想要的还不够多吗?”“确实,靖王不久恐要成为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能拿得够多了,娘娘忍得下这口气,臣也无话可说。”怎么能忍下?昔年靖王对她点头哈腰只差摇尾巴,同她娘家来往殷切即使没有证据,淑妃此刻也能极力寻出证据来!原还疑心沈怀序为哪方势力来套话,她儿已死筹谋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到了这般田地左右没有好下场的,不如拖靖王下水让他日子也别好过。。她长长吐出口气,阴着脸说出宫中往来藏匿地点,转眼打量沈怀序,见方才旁人都对他一脸恭敬惧怕,语气倏忽柔下来:“本宫这儿还有陛下,有二皇子那个蠢货的许多事宜,沈大人这般年轻有为,不如再留下说两句。”
沈怀序垂首笑起来。
“不必,家中夫人在等我用膳。”
从前过午不食,禁欲修身。昨日尝到甜头,方只其中滋味。他没有一刻不在回想,纪清梨脱水般缩得很小,趴在人掌心得知他全貌时发毛又斥他有病的模样。
沈怀序掩人耳目,怕人发现端庄清高之下是这等不受控的劣质。如今被骂,被纪清梨骂,被她澄澈眼瞳用力瞪过只让人兴奋愉悦,既如此,何必何必再假模假样克己守礼?
不如多寻花样,别让纪清梨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