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if线-番外三:
杨岚人生的改变,源于那个夏日的午后。
那日,她举着一片龙骨,好奇地问婆婆:“这龙骨上的纹路,怎的像是字一样?”
她仔细辨认,依稀是一个古体的“门"字。只这种写法已极少见到,若非她家学渊源,自幼好读书,怕也是不能确定。
她又奇道:“竞然是字,龙骨上面为何会有字?”她只顾着看龙骨,故而未曾留意到婆婆眼中闪烁的奇异光芒。她只听到婆婆轻声答她:“是呢,龙骨上面,为何竟会有字?”杨岚又去辨认这片龙骨上的其他图纹,却再不认得。但见这些符号的排列与纹路,却又有种怪异的熟悉感。
她更加困惑了:“瞧着倒像是字,可是都不认识。再说,又是谁会在龙骨上面刻字呢?”
大约婆婆也觉好奇,亦是道:“是啊,是谁,会在这上面刻字呢?”杨岚又去翻捡其他龙骨,却是巧合,又找到一片带图纹的。她仔细辨认,亦是没有认得的。
她实在是好奇,不由发出感慨:“真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这个时候婆婆却没有重复她的话,反而道:“既然你认出一个是门字,为何不去自己研究一番,看上面其他的倒底是不是字呢?若是字,又是什么意思,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啊?”
杨岚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可以去做这样的事:“我,我可以吗?”婆婆便微笑道:“为什么不可以呢?你读的书多,又博闻强识,为何不去试试呢?如今又没有什么事情,找个事情钻研一番,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呢!”杨岚本就爱读书爱钻研学问,被婆婆这样一鼓励,也生出了要探根究源的意思。
婆婆便使人去各大药铺子去买了带字的龙骨方便她用,并且很认真的叮嘱丈夫:“岚娘做的,是非常紧要的大事。你可万不能妨碍她呀。”祈彦先是诧异,随后便是微笑,很郑重地答应了婆婆:“好,既然瓦娘做的事情这么紧要,我一定支持她。”
婆婆跟丈夫竞然都是这样认真的态度,倒叫杨瓦十分不好意思起来。原本只是好奇的心态,在二人的感染之下,也变得慎重许多。她本就没有什么事要做,侯府人口简单,事情也不多,她便将精力都放在了这龙骨上头。
祈彦果然说到做到。京中带字的龙骨搜罗的差不多了,便跟药铺定了货。又去附近的州县去购买龙骨。
只是没头没尾的研究这些,实在不好着手。杨岚又去拜托了自家父亲,要他帮自己找些有关古文字类的古籍出来。
杨父虽然觉得自家女儿一个闺中妇人,做这些事,实在是不务正业,奈何女儿婆婆丈夫都不说什么,他也只有替女儿跑腿了。他做了几十年翰林,平日里结交的都是书香人家,饱学之士,由他借这些古籍,也算是找对人了。果然杨父给杨岚找了许多典籍出来,其中连先秦上古时期的竹简的复刻本都有。杨瓦见了复刻本,终不满意,又去送了重礼,在那人家里,看了原本,才算罢休。
如此耗费了两年功夫,查看参考了许多古籍,杨岚对甲骨的研究,终于是有了点头绪。
至此,她反而心惊起来。因她起初不过是为着好玩去做这件事,然而在堪堪摸到门槛之后,她隐隐意识到,这扇门之后,是何等浩瀚的天地。她有些担忧地告诉丈夫:“我怕是有些托大了。这样的事情,哪里是我这样普通的人能够做的呢?”
祈彦安慰她:“不要紧,你只管去做。能做多少做多少,便是你做不完,你将自己的发现写成书作,也算是完成了你的事情。旁人看了你的书,说不定也会有感兴趣的,也加入其中。如此一来,集众人之力,总有一日,能够将这些未知之秘探查清楚。”
杨岚心中终于有了些安慰,原先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也落到了实处。她又不禁感慨:“母亲先前说,这件事极要紧,我那时只当她是哄我开心,没有想到,竞然真的是这样的大事!”
祈彦这回却没有说话,只微微笑着看她。
既知此事非同小可,杨岚更是投入了十二分的心力。而祈彦也是对她做的事情很是上心。
不久,祈彦得到消息,道是一个地方挖水渠,却挖到一处上古遗迹,除了些陶罐铜器外,还有许多的龙骨片。
祈彦立刻派人,与负责挖渠的地方官员交涉,又护住那处遗迹,不叫人再去乱挖破坏。自己又拿了几片甲骨,进了趟宫城。后又亲自去了那挖水渠之处,将龙骨运了回来。
也不知那日祈彦跟皇帝说了些什么,总之没两天,朝廷便颁发了旨意,晓谕各处,但凡各处挖到龙骨,不许破坏,需得上报朝廷。此后,凡有带字的龙骨,也不得破坏或做药用,均可将龙骨片卖给朝廷,朝廷之后则会安排各处地官衙,统一收购龙骨片。
自此,甲骨之研究便是正式进入世人的视野之中。而杨岚第一本有关甲骨文的介绍入研究心得的书册已经成稿。这是她第一本书,还是不太自信的。为求稳妥,她将书稿拿给了父亲杨翰林审阅。
三天后,杨父将书稿还给了她。又问她研究甲骨文的进度。得知她正在写第二本的手稿,已完成了一小半,便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今连朝廷都重视起此事。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