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表情,味同嚼蜡,只用半碗就推到了一旁,站起身撑着懒腰道:“云团,今日我要去一趟公主府。”
那首饰是在公主府婢女身上查出的,顺藤摸瓜,总是能找到是谁赠予她的。就算这人做的再悄无声息,偷偷摸摸,这般贵重的物件总会被身旁人多留心看上几眼。再且一婢女有多大的仇怨,竟敢当众刺杀陛下,岂止不要命了,是将全家人的脑袋当成玩笑啊。
除了这事外,还有一件顶顶重要的大事一一她早膳没用饱,得去颜昭音那蹭些好吃的。
这一次再到公主府,却不同于上次简单轻松。里外都守着好些佩刀的侍卫,面色严肃,雪飘了眉眼薄薄一层,守在四周,倒也不拦人,只用一双眼四下扫视着。雪地上映出深浅不一的脚印。
南枝只是经过,就被看得头皮发麻,忙加快脚步,将雪踩出一阵吱呀叫声,路上只顾埋头往前住,很快轻车熟路地到了颜昭音的院里,到了廊下,她收起伞,抖落着伞面积攒的雪粒,抬脚进了屋内。颜昭音听着动静,刚出来就见着了她,微微一惊随后迅速反应过来,将木门一关,拉着她进到了屋内,一幅神秘鬼祟的模样。南枝顾不得旁的,一股脑坐在桌前捏着糕点就往嘴里送,含糊道:“你们府上的糕点,是全京最好吃的。”
颜昭音没搭理她,将袖口那种首饰图纸又放到了她眼前,满身惊奇道:“我派人私下打听了一圈,府里竟真有人见过这首饰,就是我房里的小丫鬟,约莫一年前我这坏了张书案,她曾替我到府中库房里挑个差不多的,却不慎碰摔了一小盒,里面的首饰掉了出来,折了一角。她怕被责罚,就原样放回去了。我将图样拿到她面前一对,她吓得不轻,就全招认出来了。”南枝咽下口中糕点,又倒了杯上好的碧螺春,一边吹着浮动茶叶一边道:“那我们将库房的册子拿来一对,就知是何人送进去的了。“说着,抿了口茶,伴着一阵清透茶香,微烫热意瞬间包裹住整个胸口,她舒服得弯起了眼尾,忍不住又道:“你们的茶水也是全京最好的。”
颜昭音却摇头道:“自陛下将案子交给指挥使后,那沈言灯不仅派人将那花露的住处围起来了,还令人一个个问话,名头说是要护府里的安危,可瞧着实在不像。若知晓这边的动静,定是不会放过的。”南枝一口饮茶一口用点心,没人在耳边管束念叨,愉悦得唇角翘起,满面笑意,总算勉强填饱了肚子,她掸去衣上点心渣,站起身道:“那我们去库房找个借口,悄摸看看那册子不就成了吗?”
颜昭音只犹疑了瞬,便果断站起了身,一道与她往外走。守着库房的是府里的老人魏妈妈,以往是跟着先皇后的粗使宫女,后来被指派到了公主府,年过四十,最是一丝不苟,寻常府里若缺什么物件需得提前在她那登记,按着份例月月固定,就连柔容都拿她没法子。远远地见着两人,魏妈妈立刻出了房门,站起身道:“郡主怎么来了?是房里缺什么物件吗?风雪这般大,令着丫鬟过来就是,怎么还亲自过来了。”颜昭音笑道:“如今府里处处都是人,令着丫鬟来回总要被盘问,还是我自己过来快些。“说着,两人便被迎进了屋里,地方不大,简单摆着桌椅,烛盏,和那分为几册的书薄。
南枝眯眼数了数,足足有厚厚六册,忍不住惊叹,公主府的家产果然雄厚,怪不得能糕点茶水都这般好吃。就是不知陈涿有多少家产,这次回去她是不是得悄悄打听下。
颜昭音继续道:“这冬日凄寒,我手边的几个汤婆子都不顶用,便想过来挑几个新的,魏妈妈瞧着库房有什么,随意拿予就是。”魏妈妈听着道:“这点小事,郡主不该亲自过来一趟的,老奴记得库房有好些,全放在箱笼里,郡主站在这就成,库房里冷,我将那些拿出来郡主再选。她前脚一走,昭音和南枝立刻变换了神情,快步到了桌上翻阅着。南枝一张张翻动书页,看着那些坠玉镶翡翠的物件瞠目结舌,吸吸鼻尖,强行将眼珠挪开,压下抢劫一番跑路的念头。昭音翻得头晕,捅着南枝手臂正要说什么。身后却忽地传来一道男声道:“昭音,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