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惇仪殿下都危在旦夕,南枝,只要你点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你周全,还有柳伯母,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不会让你置于险境。”南枝的脊背靠在椅上,看他苦口婆心心相劝的神情,眉尖忽地一皱道:“惇仪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妹妹,两人自幼一道长大,感情甚笃,怎可能对她动手?那些所谓的谋逆弑君之罪,又没有十足十的证据,诸多疑点尚在,怎可能牵连到母亲身上?”
沈言灯眸光里透着些怜惜,带着些无奈地笑了声道:“陛下要杀谁,给谁定罪,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那些兄妹情分,深厚感情,在皇位龙椅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一点浮尘而已。“说着,他垂目,一点点凑近南枝耳边,轻声道:“南枝,我知晓你如今觉得是我害得陈涿至此,可从头到尾,我什么都没做。今晨我只将寻到陈涿尸首的消息禀告到御前,可陛下沉默许久,面色复杂,再张口时居然要我将陈府的所有人都处理了,尤其是惇仪公主。在棺椁下葬后,立刻派人堵住惇仪公主的嘴,让她来不及说话就下到黄泉地府。”南枝瞳孔紧缩,捏着杯盏的手背泛起青筋。从她到陈府时,就觉陛下和母亲间关系复杂,似存着什么隔阂,可每每陛下派人到府中时,必要问候一番母亲,听着便觉情真意切,兄妹情深,可这真情下竞藏着的是刀剑。
沈言灯贴近她的耳畔,继续道:“最多七日,陛下只给我七日。南枝,并非我想强求你与我走,而是时局所迫,你若强留在这,结局只有一个,就是成为刀下的冤死鬼。可我绝不会看你沦落至此,南枝,只要你写下和离书,再承认陈涿那些罪名与你没有分毫关系,我就能带你离开这里。”他说着,眼前像是浮起了日思夜想许久的场景,眸关愈发柔和,伸手要抱住她:“到时这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你我依然还能成亲,在这脏污的京城里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南枝却猛地将他推开,那手中的瓷盏摔了下去,落了满地瓷渣。她张着唇,看他的眸光复杂,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道:“沈言灯,往事已过,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沈言灯踉跄着退后,站定看她,面上笑意不减道:“还有七日,南枝,不急。我会一直等你的,等到你回心转意的时候。”待到院中沉寂,南枝坐在椅上许久,外面那些丫鬟见着府中变故,也不敢贸然上前清扫,她就垂目,出神地看那满地碎瓷各异的形状,有细碎的米粒,也有棱状雪花……
早知昨日直接冲到隔壁揍他一顿,往鼻梁和眼睛上打,让他鼻青眼肿,没脸见人,总比在她一人在这受气强。
没一会,白文赶回来了,人还没到,声音就传了出来道:“夫人,打听出来了!“说着,他匆匆走进,俯身道:“高大人说旨意出来后,陛下就谁也不见,而刑部那些卷宗全转而交给了沈言灯,他也插手不了,如今只能静观时局变化,大人又是如何打算了。”
南枝抬首道:“门外那棺椁呢?”
白文道:“惇仪殿下下了令,绝不允那棺椁进府,只得暂时停在了府门那处,不过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迟早会被搬进来。“说着,他犹疑着张口,小声道:“属下觉得那尸首来得蹊跷,说不定是大人故意为之。”南枝看他一眼,扯唇扬起一个明媚的笑意道:“什么大人?有这个人吗?”白文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心底一凉,默默为他家大人哀叹一声,自求多福吧,他可没胆量在这关头乱说话。
他果断道:“属下说错了,根本就没这个人。”南枝冷哼一声,站起身泄愤似地将地上碎瓷踩得嘎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