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43
后来那一周,纪时愿拼命强迫自己不去想复杂的情情爱爱,也尽量让自己的状态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还是被言兮瞧出了些端倪。“你不对劲,很不对劲。”
两秒的愣神,让纪时愿错过狡辩的时机,只见言兮化身成算命大仙,装模作样地眯起眼睛,掐指一算,“你现在这状态,有点像恋爱脑入癌了。”陆纯熙捧着纪时愿的脸,仔仔细细打量了会,还是没看出异常,好奇地问:“你和周自珩有了什么突破性进展了?要真这样,你会和沈三离婚吗?还是说周自珩愿意当你的小三?”
一连甩出去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惊悚,纪时愿心脏狂跳,忙从陆纯熙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又跟周自珩有什么关系?”她都不知道解释几百遍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对周自珩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喜欢,上次答案和他一起吃饭,是因为有想知道的事。”言兮鞭辟入里地问:“别跟我说这事还和沈三有关。”有时候纪时愿真觉得言兮在自己脑子里装了什么探测仪,不然也不至于经常性把她的想法剖析出七八分。
她鸣鸣咽咽地嗯了声,“最主要的还是跟我有关系。”言兮没能猜中的余下两三分是她对沈确的感情,“听说前不久沈三和周自珩在抢同一家酒店的经营管理权,还闹得挺不愉快的,对了,就是你去酒吧点男模那晚,难不成你这次找周自珩是为了打听那天的三方洽谈究竞发生了什么事,好借机挖苦沈三一番?”
纪时愿的关注点只在“闹得挺不愉快"这几个字眼上,一手拽住一个人,口吻急迫:“你们说,沈确为什么会这么不待见周自珩?”“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我们说是出自男人的占有欲吗,怎么这会又不确定了?″
纪时愿眸光一闪,避开言兮追问的眼神,“我现在觉得还有一种可能。”“嗯?”
“沈三他没准喜欢我,才会疯狂吃周自珩的醋。”她尽量让语气变得轻快,好掩盖心底的慌乱和期待。空气瞬间陷入死寂,带来令人手足无措的尴尬。纪时愿连忙拿起果汁挡住自己泛红的脸颊,一面干笑三声,“我开玩笑的呢,有谁不知道沈三无情无爱,眼里心心里全是利益和算计。”言兮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问:“那你是希望沈三喜欢你,还是不喜欢?纪时愿愣了愣,半真半假地回:“当然是喜欢我,那样我就可以仗着他的喜欢对他为非作歹了。”
现实是,别提为非作歹,她连他是不是喜欢她,她都拿捏不准,甚至还要通过半引导半自欺欺人的话术,从别人那儿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她懵懂无知,要怪就怪在某些事情上,沈确循规蹈矩得过分,有时又疯癫到让人摸不着头脑,以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进展到结婚这一步,无人能够知晓其中几分是权衡利弊后的抉择,又有几分出自他的私欲。纪时愿打算回东山墅待几天,然而等她回过神,车已经停进缦合地下车库。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转头又怪起沈确是不是在身上装了磁铁,不管她想跑到哪儿去,总能把她吸引回去。
纪时愿臊眉耷眼地打开密码锁,一个抬眸,和赤/裸着上半身的沈确对上视线,她的记忆一下子被带回和周自珩吃饭那晚。耳垂红了些,身板倒是越挺越直,右臂抬起,比出一个宁死不屈的拒绝姿态,“我今天没和周自珩见面,所以你没必要这么色/诱我,再说了,同样的把戏使一次,还算有效,使第二次次,就有点让人下头了。”沈确擦拭头发的手一顿,微微眯起眼看她,镇定自若的模样像一头蛰伏在月光下的野兽,也像一个美丽残忍的暴君。纪时愿顿觉自己的生杀大权正被他牢牢掌控着,不受控地后退两小步。腾出的距离很快消失,沈确朝她大步走去,撩起她长发别在耳后,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柔软又滚烫的耳垂,“撇开我有没有色/诱不说,要真这么下头,你耳朵红什么?”
纪时愿一把拍开他的手,“我这是被外面的热气捂的,可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确哦了声,将话题拐回去,“我知道你今天没和周自珩见面。”纪时愿深深看他,“你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始监视我的动向了。”沈确面无表情地替自己澄清:“因为我今天一天都和庄俞钦待在一起,那姓周的也在,除非他会分身术,不然还真见不到你。”不是纪时愿的错觉,他现在提起周自珩,隐隐还是会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她心里喜忧参半,忍不住在想,如果他对周自珩的厌恶,不是出自占有欲作祟,或者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本能的鄙夷和反感,而是因为喜欢她、爱她,该有多好。
纪时愿心不在焉地把包放回衣帽间,出来时听见沈确说:“我有事要出门,估计很晚才能回来。”
声音在身后响起,很近又好像很远,仿佛有人在她耳边放了把火,烫得要命。
纪时愿下意识捂住自己耳朵,扭头的下一秒,退到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然后问:“你要去应酬?”
“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纪时愿不满,两侧嘴角仿佛挂了秤砣,下垂得厉害,“和谁?男的女的?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口吻和查岗无异,这会满脑子都是慈善拍卖会那晚他被一长发男人勾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