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面
“程先生,这束花要怎么处理?”
程与淮淡淡道:“扔掉吧。”
然而,等保镖把玫瑰花从车里拿出来,他又突然改变主意:“算了,给我。”于是红玫瑰重新回到他怀中,一路涤荡着清香,最后进了江稚之前住的房间。原本床头柜上那束玫瑰已因枯萎凋谢被佣人处理掉了,如今花瓶空空如也。程与淮看了眼同样空荡荡的床,她并不知道他提前回来,这一趟扑空也是正常的。
他找来剪刀,将玫瑰花枝剪到合适高度,修掉多余叶片,一株株交错式插-入瓶中。
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好在难度不高,渐渐就得心应手了。花瓶被玫瑰填满,房间里恢复了一角生机,却再无她的一丝痕迹。他指尖轻抚过红色花瓣,丝绒的质感,比想象中柔软。程与淮没有久待,回到自己房间冲完澡,枕着倦意沉沉睡去。那些纠缠多年的噩梦并未如约而至,但也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意识昏沉间,听到有道熟悉的清软嗓音在喊他:“程与淮。”无需看清脸,也知道她是谁。
他模糊地应了声,伸出手去抱住她,用力搂进怀里。近在咫尺,彼此鼻尖相抵,气息交融。
他在她耳边低语:“这几天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无时无刻。
“你呢,想不想我?”
不等她回答,他急切地吻住她。
吻到将近窒息,他才松开她。
手掌轻按在她腰后,慢慢俯身,去亲她受过伤的地方。他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梦境忽然崩塌,高空坠落的失重感让程与淮惊醒过来,心脏剧烈收缩,带来沉闷的疼痛,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遮光窗帘拉得严实,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他短发微乱,出了一身热汗,翻身下床,走进浴室。
蓝灰色真丝睡衣折出好几道褶皱,皱巴巴的,顾不上脱掉,直接打开花洒,细密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
淋浴设备是恒温设定,他手动调节到冷水模式,水花沁着凉意四溅,堪堪压住体-内翻涌的燥热,总算好受了些。
心却不太好受。
如有火烧针刺,煎熬万分。
怎么会在梦里那样轻-浮,阴暗龌-龊地亵-渎她?像个道貌岸然,卑劣下-流的衣冠禽-兽。他明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梦中却无师自通般,一粒粒去解开她的睡衣扣子,逐渐失去耐心,直接隔着布料亲上去……冷水无法蒸腾出水汽,浴室玻璃没有被蒙蔽,仍然清晰如镜,照见一切最真实的模样。
可他好似还被囚在那场梦境中。
迫切需要清醒和降温,程与淮除掉睡衣,仰起脸去承接冷水,下颌线紧绷,喉结突出,锋利如刃。
漂亮结实的肌理染上粼粼水光,水流朝着危险处汇集,罪|恶之源重新抬头。
几乎同时,他迅速关灭了灯。
浴室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程与淮平生最不齿的便是沉湎情|爱,被最下等的玉望支配,玩。弄,肆意践踏,丧失理智,罔顾一切。
从未想过,他也会有这么一日。
他靠向身后的墙壁,深深地低下头,额间、颈侧和手背上青筋毕露。瓷片微凉,很快就被他的体温炙烤得发热。正如火山爆发无法控制,此时的他,亦然。只能闭上双眼,放任自己在黑暗中被玉念吞噬。如此狼狈,如此污|浊,如此堕-落。
水流声浙淅沥沥,他再也没有动作,唯有呼吸沉沉,深浅不一。久久未能平复。
外面天色已黑透,程与淮从浴室走出来,忘记拿干净睡衣,只随意在腰间裹了浴巾。
所有放-纵后的痕迹都被冲刷干净,重新恢复了君子如玉,沉稳正经的模样,唯有额前几缕发丝凌乱垂落,还在滴水。一滴又一滴,在地板上晶莹碎裂。
自知罪-孽深重,作|孽的过程中,从头到尾,他都竭力克制,不去想她。更无颜见她。
大大大
莞城位于A市和桐城之间,江稚返回桐城前,懒得来回跑,于是先去了趟A市复诊。
臻姨医者仁心,坦然告知她的腰伤已无法根治,但能通过针灸理疗恢复七八成,赶得上正常年轻人的水平,毕竞现在谁没点肩颈腰肌劳损的毛病在身上。这两天江稚也没闲着,国庆期间云来山庄接待客人的数量达到有史以来最高值,客房、会所、餐厅和宴会厅全面爆满,连平时较为冷清的艺术展厅都人满为患。
可谓是客似云来,日进斗金,财源滚滚。
加上入秋后降温,温泉浴成了名媛贵妇们最热衷的消遣,尤其是养生美颜系列的,供不应求,得提前预约才有名额。此外,她还打算在山庄里增设一间猫咖,以及专门划分出一块区域,将符合退休标准的猫咪们接过来养老,已经联系好了属意的设计师。“我的江总哎!“张副总风风火火地进来,自顾自倒了杯花茶,囫囵咽下,润润干燥的嗓子。
最近他接待贵客,迎来送往,业务繁忙得紧,总算逮着空来找江稚唠两句。一开始他以为江稚背后的靠山是桐城商会周副会长,但这些天来,山庄新入会的贵客们来自五湖四海,某部分还是属于金字塔尖的权贵阶层,显然已经起出了周副会长人脉网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