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的茶桌,这栋楼经不起她们折腾,她一跃出了试炼楼,站在了楼外空中纵横交错的铁链上,长枪尖端火焰近乎透明,却在靠近铁链的瞬间将铁链烧红。
若说第一枪是因为雪问生的不对劲她才出枪的,那第二枪便只是因为桑空落,她认真看着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对手,道:“再来。”
桑空落跟着出去,落到了铁链另一边,语气温柔。
“过了这一关,你就是大人了。”
在云空,桑霁只要过了十五层试炼楼,那便是真正意义的少城主,再去闭上三五年关,出来就可直接即位城主。
如今桑霁一口气站在这里,再用看待孩子的目光去看桑霁只会让自己落败,桑空落打量着这个对手,她承认她一开始心态没有摆正。
“不过,”桑空落的剑上结了一层薄冰,她道:“阿霁,我也没那么容易被打败。”
桑霁笑起来,露出了一对虎牙,长枪转动,眼底全是兴奋,“我知道。”
她喜欢这样的对手!除了雪问生,她喜欢一切有挑战性的东西。
桑霁眼睛又圆又亮,握着长枪,青火围绕,长枪挑动,一枪直入云霄,划出一层猛烈的枪意。
桑空落乍然间接不住,只能婉转化去对方的攻势,她凝神,好没道理的枪,似乎整片天都是对方的。
雪问生那样清冷如莲的一个人,居然能教出这么猛烈的弟子。
寒霜被融,长剑防得密不透风,让那柄极不讲理的枪无法攻进半分。
“你的枪法不是雪君教的?”桑空落一边后退,一边问。
桑霁从半空落下,枪尖抵在铁链上,带着一阵摇晃,她落在枪上,风将发尾吹了起来,手腕上的发带被吹动,突然笑了起来,圆溜溜的眼睛闪着光,反问道:“雪问生是修阵法和符诀的,你不知道?”
仙门不是有个什么破排名吗?
阵法大能上排名第一的人就是雪问生,不过那是十六年前的排名了,这十六年来雪问生没出过云空,甚至很少露面。
上面的人可能换了吧,桑霁也没在意,除了打架她只认真看过十六年前的排名。
桑空落一愣,“是吗?”
记得初见时,雪问生在雪族圣地里抱着一把霜龙骸骨磨的枪,差点死了。
原来不是枪修吗。
桑霁打架前的那股火气就这么散了。
她应该是看错了,雪问生刚刚怎么可能是看桑空落,桑空落都不了解雪问生。
不在乎不了解自己的人为什么会去喜欢?
她不理解,所以推己及人认为雪问生也是这样的。
她跳下执起长枪,脚踏清风,“少祭祀,别分心。”
比试都分心,这是看轻她吗。
桑霁攻了过去,桑空落便只能专心应付桑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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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比试吸引而来的人围满了整片山头,修为高的人御物立于半空,修为低只能在长阶下仰望,他们只见两道身影不断相会,分开,剑与枪碰撞,带起大片的灵力后浪,将不少站得靠前的人掀飞出去。
这些人又被桑盈接住拽了回来。
没被波及的人群不由得感叹。
“少君好厉害!”
“她十六就能和少祭祀比试立于不败之地!”
“天赋高真好,出生真是一个好本事。”
雪问生在一片讨论声中捕捉到了那几个少年人的声音,不动声色给几人施了清心诀,这些人是桑霁的玩伴,他不允许这些人生出别的心思。
况且天赋高也并不能顷刻间拥有过人的修为和境界。
他比谁都清楚桑霁的刻苦,夜里修行白日练枪,未曾松懈过一天。
桑霁打斗的经验全是她一点一滴积累的。
十岁开始桑霁就提着枪去找人打架,那会儿小小一个输的时候颇多,桑霁找的人全是名门优秀子弟或许仙门排名榜上的人,不管年龄,大她几百岁都照样上去挑战,因着身份无人会拒绝和桑霁比试。
打输了桑霁就跑去长老院偷打一兜枣回来,让他给她做枣糕,随后坐在树下一边吃一边给他说今天输在了哪里。打赢了桑霁就去摘一朵花回来送他。
枣糕他越做越熟练,却越做越少做,近两年只收到了桑霁带回来的花。
桑霁如今的修为境界是她该得的。
任何人都不得将之归于简单的天赋二字上。
雪问生想着,空中交会的两股灵力猛地散去,一白一青两道光从他眼前擦过,青光去了远处,而白光退去,一柄长剑落在他面前,剑上的冰霜还在,若不是他布了阵法,方圆几里都会被冻上。
他微微失神,桑空落用了全力!
上前一步雪问生的手指刚要碰到剑身,一道青光闪来,桑霁的枪直直插在他面前,只差一毫便打在他手上。
枪身的火焰霸道缠上了他的手,就像某个人的警告。
雪问生不解,但也习惯了桑霁的霸道。
指尖触摸到枪柄,离了主的兵器可比其主人好对付,他握上去强硬灭了枪上的火,没去碰剑,只是捏了一个诀,将剑上的冰霜融了。
一冷一热,山顶容易塌。
此刻整个山顶的人都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