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蓁的状态越来越好,但她很苦恼地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那个男人的气息了,她每时每刻都想抱着他的衣服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去。
她很唾弃这样的自己,怎能沉溺于此,但真的太舒服了,浑身暖洋洋的,好像徜徉在最初的怀抱里。
她陶醉于此,便是身子好了也不是很愿踏出房门。
当然不愿出门也有旁的原因,明老太太也就是高氏令子孙每日都要晨昏定省,身为孙辈,每日请安是应该的,便是在柳州,若她身子好些也会向外祖父外祖母请安。
来了明府后她也曾给高氏请安过,高氏明面上不曾为难她,但神情言语之间多有冷淡,同大姐姐明湘祖孙二人多有亲热,完全当她这个孙女不存在一般。
这倒也能理解,毕竟她只是个继孙女。
但她受不了的是高氏拖时间拖得特别长,还会着令底下人诵经念佛,完了还得回去抄写经书。
而且她感觉高氏身边的老嬷嬷似乎针对她,交给她的经书是几位姐姐妹妹中最厚的。
老嬷嬷敢如此做,她不信其中没有高氏的授意。
明蓁虽双亲早亡,但自小也是被柳家人娇宠着长大的,外祖父外祖母娇惯她,舅舅舅母怜惜她,表兄表姐宠着她。
若不是她身子差,被这样惯着,怕是要成为个小霸王。
所以别看她长得娇娇弱弱的,脾性还挺大的。
高氏对她这般不客气,她不可能受着,当天下午她就领着抄满佛经的书卷来书房找祖父明世隐了。
她也不哭诉,只是红着眼眶看着祖父,伸手捂着心脏,一副要发病的模样。
其实她这样是有破绽的,这几日她有雍渊帝的衣服在手,一张小脸被滋润得犹如牡丹花般盛开,唇红艳艳的,怎么看怎么不像病了。
但她体弱许久,刚回京连着两天晕倒,外界更是传遍了她是个病美人,明世隐无论无何都不会忘记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无力的模样。
因而他一点也没怀疑她,看着小姑娘抄写的经书,他都能想象她是怎么一边疼痛难忍一边还得握着笔一笔一划写下这些繁杂的文字。
明世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砰地一声吓到了一旁的明蓁,她止不住的咳嗽起来,眼里冒出泪花,更显得可怜兮兮的。
这下真不是演的了。
岚姑姑连忙倒一杯水来她喝下润润喉,明世隐一脸愧疚,“抱歉啊粥粥,祖父吓到你了。”
“没事的,粥粥知道祖父对粥粥的好。”
明蓁冲他笑,眼里还淌着泪,眼眶红红的,看着就像强撑的样子。
这下明世隐更加气愤了,他握着拳来回走了两步,怒不可揭道:“真的岂有其理!她明知你体弱,还故意这般折腾你!”
他握紧的拳松了松,一脸苦涩地对明蓁说:“还是我管家不严了,祖父也有错。”
“往后你不必每日去给她请安,初一十五再去,当然也不是必须去,若是身体不便,派人递句话便是。”
高氏明显是针对粥粥,若是可以,他一天也不想让粥粥去,但这样难免会落人口舌,明世隐想了想才这般说。
明蓁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她抱住祖父的胳膊撒娇道:“祖父您待粥粥真好!”
明世隐看着她,神情却有些复杂,他伸手摸了摸她发顶,傻孩子,这算什么好。
想了想,他道:“粥粥今年也十五了,可想上学?”
明蓁心中一动,她原是想找个机会同祖父说的,却没想到祖父会主动提起。
她抬起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怯怯的,“祖父,一直以来我体弱多病,外祖父外祖母虽有替我找学堂入学,但我三天两头就要请假,这样算下来我其实没怎么呆过学堂,我这样的……还能去吗?”
小姑娘揪着衣摆,眼里满是期待却又带着点不安,看到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明世隐心中一酸。
他揉揉小姑娘脑袋,温声道:“有何不可能?你是我明世隐的孙女,学院岂有不收的道理?”
他走到书桌后面,挽起袖子,“祖父这就给你写荐书,恰好国子监学院下个月月初就开学了,粥粥你正好能赶上。”
明蓁眼睛一亮,小脸笑得跟朵花一样,巴巴贴过来道:“好耶,祖父,粥粥给您研墨!”
祖孙二人之间温情脉脉,一点也不像是许久未见的模样。
明蓁心中颇为感慨,她原以为祖父对她并无感情的,毕竟这些年从京都来的书信极少极少,一年兴许只有一封。
这般冷淡的模样,不仅是她,便是柳家人也以为他不喜欢明蓁这个孙女。
可明蓁来到京都后才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祖父很疼她,几乎一见面他就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切。
明蓁其实很想问问这些年祖父为何不给她多寄些书信,但在看到他鬓角的白发时,又将一切话语吞了下去。
很快,明世隐就写好了荐书,他乃从三品官员,是有资格替人担保的。
明蓁接过荐书,开心道,“谢谢祖父!”
小姑娘笑容灿烂明媚,恍惚间,明世隐好似见到了故人。
就是小姑娘身上的衣物朴素了些,首饰也少得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