悴,眼窝深陷,眼中的水光支离破碎,皮肤白得像吸血鬼,是那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意料到的病娇模样。
自那天从医院离开后,他又发生了什么,温梨都不知道,只听大家都叫他靳生,而不再是靳总。
那么破碎的靳生。
看一眼,她的心都要跟着碎了。
温梨忍不住低头,拿出手机给他打文字,却不知道打什么好。删删减减,最后只剩四个字:[节哀顺变]信息发出,靳远聿跪着看了一眼手机,立即侧过脸看向她的位置。四目相对,视线穿过人头攒动,本能的、精准地黏在一起。温梨含泪凝视他苍白的脸,心跳早已失控制,有股想要冲过紧紧抱住他的冲动。
这时,喃咣师傅把经文递到靳远聿手上,让他参与诵经,意在与亡父好好告别。
“破执念、破代际,破心狱……”
这一刻,他终于哭了出来,边读边哭,释放父子之间多年的怨怼。温梨莫名其妙也跟着哭。
用他的手帕,捂着自己的眼睛,哭得肝肠寸断。还好温季军给她肩膀,搂住她颤抖的双肩,声线哽咽,“其实,活着的人更需要超度,想哭,就痛快地哭吧,梦醒了,爸爸还在。”两天后,温梨坐在工位上发着呆,数着日期。再过两天就是年会,也就是放年假的前夕了。“听说董事会原本决定取消的年会的,但靳总没同意,推迟到两天后是他决定的。”
小六坐在碎纸机旁边,一边给机器喂废纸,一边歪着脑袋看着温梨,“你在听吗?”
这两天温梨动不动就发呆,有时候打着开水都发呆,她都快担心死了。“啊?“温梨回过神来,把手里的一份文件递给她,“你是问我这个要不要也碎了?″
小六:……”
你干脆把我也碎了吧。
“都不要了。“温梨不但把那份给了她,又找出好几份,“这些,这些,都不要了。”
小六翻了翻,顿时感觉天塌了,“这些全部都是你为靳总写的企划书,新年展望,还有情人节联动计划……”
“都不要了。“温梨笑了笑,颓废地趴在桌上,指尖挠了挠文心兰的叶尖儿,声音很轻,“那些工作本就不该我做的,我只是个秘书。”小六眼睛陡然有些红,“梨梨,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辞职吗?”“谁要辞职?"宁佳佳突然推门进来,因为步子迈得太快,胸前的工牌一甩一甩的,像极了大学时期在图书馆当志愿者的雷厉风行。“走,我带你去找他要个说法。“她一把抓起温梨的手,将人从工位上拎了起来。
温梨虚弱地任她拽着走,呆呆的,等进了电梯,才反应过来抽回手,“佳佳别闹,靳远聿现在很忙。”
“忙?忙得说清楚一件事情的时间都没有吗?"宁佳佳气极。“他已经给了答案了。“温梨忍着胃部的翻涌,死死咬住下唇,“沉默,就是答案。”
“不管,就算分手,也要讲清楚前因后果!"宁佳佳皱着眉头哒哒地发着信息,“我已经告诉周烬,今天这件事情不讲清楚,我们四个一起分手!”“……周烬他罪不至此,你没必要因为我的事和他闹矛盾,大不了…咱到时候礼金收多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开玩笑?"宁佳佳翻了个白眼,突然认真起伤感起来,“再说,他都失业了,谁稀罕那点礼金呢,要不是图他的DD手感好,我才不要养着他。”
“那康叔呢?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温梨苦笑,“他先前也不知道这件事,只知道顾月嫣和靳远聿确实一直有联系,偶尔有困难也会互帮互助,谈不上亲密,但一直没断。”“靠,玩白玫瑰和红玫瑰那套是吧!"宁佳佳一拳打在电梯上,疼得咧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假的,他说过,不要怀疑他对我的心,我到底该不该怀疑呢?”
温梨轻声呢喃,头晕脑胀地靠在电梯墙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挤在她脑子里的情绪太乱,她不得不仰起头才能不让眼泪再淌下来。只是仰头的一刹那,眼前突然跳出那一幕,她给靳远聿涂遮瑕膏的画面。也是这部电梯,也是这个角度,她仰头,他低头,目光虔诚的问她:“梨梨,你有想过要嫁给我吗?”
温梨,你有想过吗?
她问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
情绪来得太快,她垂下睫,眼泪汹涌而至,像雨一样砸下来。“诶,怎么又哭了?"宁佳佳心疼到不行,“果然百无一用是男人,高兴了让你哭,难过了还是让你哭。”
从此靳远聿这三个字,在温梨面前提都不能提了。宁佳佳扶着她腰走出电梯,一直到了集团旗下的露台咖啡厅,温梨仍在哭,别说喝咖啡了,水都喝不下。
把宁佳佳自责坏了。
“不至于啊宝贝,我刚刚太冲动了,其实周烬也说了,靳远聿这段时间真的忙到胃病都犯了,半夜还打电话问他药放哪了。他爸爸刚走,爷爷又倒了,弟弟又伤成那样,后妈又虎视眈眈……所有事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我知道,我都知道……“温梨抱着她腰,哭得直抽抽,“所以我很乖,很听话,没有打扰他。”
“你现在主动提分手,岂不亲者痛,仇者快?”“可是……靳远聿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