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煞被破,伏波渡就如大门敞开,不知道会生多少变数。”
冯渐微能想到的变数是卢行歧,但是他一鬼身对风水穴能有什么想法?市面上觊觎风水穴的,只有暗道消息通阔的风水耗子。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冯渐微皱眉道:“伏波渡真进了风水耗子?”刘凤来点头,“按理说,风水耗子即便消息灵通,也不至于物煞一破便能直入伏波渡。应该是跟随卢行歧他们的船,歪打正着进入。”风水耗子为谋财不择手段,所以为风水圈不齿,能进伏波渡阵势的也不是一般人,两方碰面,依耗子那彪悍的行事作风,定不能容让卢行歧等人。冯渐微想到什么,“刘凤来,卢行歧他们的船有没有磕碰?”“你的意思是……“刘凤来很快明白他的猜测,手指挥动。房顶倏然飘下两只纸人,浮在刘凤来面前,他脸一扬,只说了个“去"字。两只纸人得令,朱砂敕令闪出亮光,又瞬间隐去,随后升空向宅院外飞去!屋顶上竟然有敕令纸人,冯渐微意外之际,拿出朱砂开阴眼,便走到庭院开始观相。他仰起头,前前后后转动视线,所见让他惊叹不已。刘家宅院的所有屋顶,和所有围墙之上,行走着一只只敕令纸人,动作齐整,循环往复,充斥在宅院的各个角落,场面十分壮观。纸人皆都隐去身形,行监视之用。
怪不得刘凤来防范卢行歧,却又敢在此高谈阔论,原来是耳目众多。除了巡逻队,刘凤来还做了这些准备来应对变数,为什么之前表现这么轻浮?冯渐微狐疑,“你在明堂和后罩楼的反应,不会是故意为之吧?”刘凤来轻笑,“想探卢行歧的目的,总要顺他意为,不过也是折损了我一对双生敕令,实在心疼。”
冯渐微刚才白乐了,“刘凤来,你真是老狐狸。”不过,卢行歧也不是省油的灯。
很快,纸人飞回复命。
船尾有新的磕碰损坏,果然,两方发生过冲突。风水耗子不是歪打正着进入伏波渡,而是卢行歧有意为之。刘凤来一声冷笑,“冯渐微你看,不是我打什么主意,而是他奔着我刘家来的。”
可冯渐微觉得事态不止表面,他说:“你自小心思玲珑,我以相识的情谊规劝一句,卢行歧破世非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适可而止吧。”回惠园后,冯渐微回想与刘凤来的交谈内容,思绪不止。物煞对卢行歧不起作用,即便同行的闫禀玉会不适,但完全有方法可以进入伏波渡。物煞无根无由,只化不杀,卢行歧大费周章地破煞是为什么?以他那傲气,又怎会容忍风水耗子借其势进伏波渡?细想来,按照当初推断,卢行歧如果真是冲灭族原因而来,不应该跟刘凤来交好,方便套一些老一辈的陈年往事吗?卢行歧进伏波渡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既然思绪不止,冯渐微便再起身,悄摸出了惠园。留园。
闫禀玉回复完滚梦萝信息,躺床上准备休息。滚梦萝说她逃出家了,自由了。
装着双生敕令的木盒就摆在桌上,正对床,闫禀玉一个转眸便能看到。木盒安静,她想起不久前在后罩楼里经历的事。敕令纸人会漂浮会动,是上面附了魂魄吧,所以那间纸人房里,幽居着数百鬼魂。
想到这里,闫禀玉背脊发凉,寒毛竖起,不由裹紧被子。房间窗户是雕花木窗,院子里灯光扫过,在墙上投下繁复的光影。是刘家夜巡的人,现在是凌晨十二点,闫禀玉发现规律,他们每半小时巡逻经过一次。
但是无声,一队人马不至于脚步这么轻。
闫禀玉察觉有异。
留园的格局是正厅带三间卧室,由连廊连通,园地皆铺碎石子,院子角有一丛青竹。韩伯就歇在隔壁,好不容易睡着了,怕打扰到他,闫禀玉起身轻声喊:“卢行歧。”
话音刚落,卢行歧就现身了,他应该一直在附近。他站在门背问:“怎么了?”
闫禀玉走过去,“外面怎么没声了?”
“我在房间设了禁制。"卢行歧解释。
“设禁制干嘛?"闫禀玉预感又不妙,“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吗?”卢行歧只说"或许",却不道明原因。
闫禀玉转脸看向木盒,他们取走双生敕令时,刘家主似乎不太情愿。自从知道这里有数百鬼魂,她怎么看这宅院都觉得阴森,再无舒服之感,还是别生事端了。
“是不是因为那对双生敕令,你要来有什么用?要不……还是还给人家吧。”卢行歧顺手检查门门,满不在乎地道:“既赠予我了,哪有送回去的道理?”
“从进刘家开始,你就一副挑唆姿态,在别人的地头分毫不让。“闫禀玉越来越觉得他是故意的,“卢行歧,你到底是来寻人问事的,还是想做什么?门门稳当,卢行歧又转去窗前,试着推,看能不能推动。闫禀玉见他自顾自折腾,开始恼怒,“肯定是你今晚惹到别人了,快把东西送回去,好换我们安生。”
卢行歧忽然转身,盯着她看,“你以为刘凤来作为门户之主,能如此浅薄?”
“什么意思?”
“从我们一进入伏波渡,他就已经疑心我们,一来一往的言语不过是试探。"卢行歧说。
他的意思是,即便没有今晚这些事,也注定不太平吗?闫禀玉的心情沉了下去,“你怎么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怀疑我们?你们两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