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出现在韩伯房中。
卢行歧瞥了闫禀玉一眼,阔步到她身前,挡住了刘德允精烁的目光。闫禀玉在卢行歧身后小声低语,三两句概括了纸人出现再凭空消失的事。卢行歧不作反应,但闫禀玉清楚他的耳力,肯定是听到了。今夜来了不一般的客人,刘家所有人员皆开了阴眼,刘德允也知卢氏的能耐和恩情,提起几分忌惮,“赔偿一事,贵客言重了。”卢行歧下颔轻扬,将话题反抛回去,“我看是刘管事言重了。”语有谴责,刘德允忙摆手,“贵客误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要是有得罪的地方,我在这先赔个礼。”
卢行歧却不容让,“我们……
他顿了顿声,心知闫禀玉受苛责,是因为他们一行中,刘德允惹不起卢氏,而韩伯仍在熟睡,便仗年长欺她年轻。卢行歧有意拉拢闫禀玉的关系,再道:“我们禀玉挑了对双生敕令,刘凤来心心气不顺,所以任由你来发难吗?”
“我们禀玉',称呼如此亲密,不是随从吗?刘德允暗自琢磨,这一人一鬼是什么关系?未免传出去刘家薄恩,他不得不更谨慎对待。不过刘德允也是真心心疼刘凤来,因为从小看着长大,也替去一些作为父亲的责任。几十年的刘家生活,这里也是他的家,再容忍也听不下去卢行歧点名道姓的挑衅,他不悦地竖眉,“家主怎会如此行事?”“那苛待我们禀玉,是你的意思啰?"卢行歧抓住语言漏洞,主动反击。这种大家族就相当于一个小职场,因为工作环境太和谐,闫禀玉不善应付此类表里两套的场合,她在卢行歧身后偷探出视线,想观摩一下往来应对,不想看到气势浑然的刘德允变得惊慌失措。
“没有的事,话不可乱说,贵客慎言。”
卢行歧不听,继续刻薄:“也难怪尔等衷心刘家,将刘家物视为己有,刘凤来待下也是宽松,竟到纵容欺客的地步。”这么一顶高帽扣下,有心人听来,怕会离间他和刘凤来之间的关系,传出去刘家面子要掉。孰轻孰重,刘德允自有定夺,转口道:“好在火灭得早,房屋无损失,绿竹能补种,万幸万幸!”
身后几个壮丁,也因他求和的话退后几步。那股子挟人的气息终于散去。
好一个自圆其说,真是人精。闫禀玉还没看够,刘德允托词带着一帮人怏怏走了。
留园里,安静的空气中,还残存着一丝狼藉后的硝烟味。卢行歧在前进屋,闫禀玉跟着他的背影,轻声道:“卢行歧,谢谢你帮我解围。”
这句谢,如撒谎的人吞针,扎进无言的血肉里。卢行歧的脚步微僵,转瞬调整,声音平淡地回:“谢我做什么,禀玉姑娘太客气了。”闫禀玉在后面看见他抬脚进屋后飘落的长衫一角,行走曳动,更是熟悉。她站在门口,思索不动。
卢行歧在屋内扫视一圈,将桌上两个枕头拎到床上,瞥见被子扭成一团,半垂在外。他弯腰捏住被子角,将其抖搂开铺在床上,拍拍平整,回头道:“禀玉姑娘,早些休息吧。”
闫禀玉未应声,看着卢行歧,面色冷静,而有审判。卢行歧立直身,回望过去。
她眉头轻蹙,似乎疑惑,“卢行歧,刚刚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