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阵势划阴阳,我们与他们已经不在同一空间。”紧张还是有的,闫禀玉想快点结束悬而未决的感受,她说:“那你快”太极阵之上的夜空,忽而盘旋过两只飞鸟。闫禀玉顿声,好奇张望,只见飞鸟掠过纸人墙,刚一触碰上,就被敕令纸人团团围攻。仅一两秒,飞鸟被吸食得只剩白骨,跌落阵外。闫禀玉心中震撼,霍然看向卢行歧,眼神惊慌,惶惑,揣度,几经波折。卢行歧并未接收她的情绪,而是转过身,不知是逃避还是急切破阵。他两步到镇坛木跟前,单膝蹲下,双手决然地握向镇坛木。那一瞬间,太极阴阳阵迸发出闪耀夺目的金光,如剑锋般穿透过他阴身,他的身影也似乎消融于光线中,只剩发尾一枚金钱还在飘动。只听得一声竭尽全力地痛苦至极的呐喊:“啊一-!!”再之后,了无痕迹。
闫禀玉最终低下眼睫,不再问怎么破阵势,需要多久。她专注在纸人墙上,随着那一声呐喊过后,金光强盛刺目,敕令纸人发出嘤嘤嘤的哭笑声,口齿更是锋利数倍。
纸人墙不再稳固,开始摇晃动荡,紧接着宛如裂帛,四分五裂开去。太极阴阳阵阵势被撼动,敕令纸人墙出现裂缝,冯渐微终于能一窥阵中情形。他从缝隙中见到被金光模糊掉面容的闫禀玉,但她身形依旧清晰,面对阵外敕令纸人,身影笔直坚定。
而卢行歧不知所踪。
既然阵势撼动,那就证明阴阳失衡,除非镇坛木无法再押阵,不然不会出现此象。无法观内在,也许是受金光影响,冯渐微用朱砂抹眼,再定睛一看,终于在太极中线位置发现卢行歧。他屈膝在地,双手紧握什么,身形同样坚定决绝透过金光,冯渐微再仔细看。
卢行歧居然在拔镇坛木!这怎么可能!其他敕令或者小法器,他可杀可损,可鬼怎么敢触碰具有雷霆真神之力的镇坛木!冯渐微惊讶万分,但接下来的发现更是推翻他的认知,惊愕到无法思考。金光之中,冯渐微竟从卢行歧身上看到只有人才具有的命时势三火,且随着他拔镇坛木的动作,三火越发鼎盛。他为鬼身,怎么会拥有这个!?镇坛木终于被拔出,太极金光由盛转衰。
同一时间,闫禀玉趁着纸人墙缝隙变大,竞然冲闯出阵!冯渐微瞬间了悟他们行为的目的,镇坛木和闫禀玉代表着乾阳,乾阳既动,阴阳制衡短暂失效,卢行歧便可重掌阴力。镇坛木镇法阵,嫉恶如仇,卢行歧在阵中无阴气护体,他以真身去触碰镇坛木,本体必定受损,甚至会灰飞烟灭。他对自己是真狠,同时,对别人也狠,他竞为了破阵,利用闫禀玉到如此地步。
拔出镇坛木只是得一时解脱,敕令纸人仍旧追踪噬食,闫禀玉难逃厄运。卢行歧依然受困太极阵,因为阵势已运转,即便镇坛木被损,余威还在,或许郊效用没那么大,但困邪除祟绰绰有余。只待天光,他便会被灼烧成灰烬。冯渐微不及思考,卢行歧做这种损己害人举动后的意图,就被一声枪响拉回思绪。
闫禀玉扑出阵外,身上已经被嗜血痴狂的敕令纸人覆满,刘三子还在持枪补刀。
冯渐微转身去堵住枪口,严辞喝道:“刘三子!”“冯大爷你……“刘三子怕误伤到他,忙用手压下枪口,恨铁不成钢道,“大爷你怎么回事?你知道你在帮谁吗?”
冯渐微一个眼神,活珠子立即拿上剩余的朱砂去帮助闫禀玉。刘三子见他们一个两个的尽帮外人,立即喝令其余刘家部下,“你们还愣着干嘛?赶快处理完这里,再去对付风水耗子。”刘家部下纷纷托枪瞄准。
活珠子也在射程之内,冯渐微张手挡在所有枪口前,声嘶力竭制止:“住手!别开枪!会伤及无辜的!”
见他如此,刘三子心中更是忿忿不平,“冯大爷真要如此吗?你身上可流着刘家一半的血液啊!”
刘家部下的枪口避开冯渐微,又发射出两枪,冯渐微见阻止不成,搬出身份,“我是你们姑奶奶的独苗,这刘家也有我一半传承,我的话就不中听了吗?”他再向刘凤来恳切进言:“刘凤来,够了,真的够了!别再造杀孽,他人因果他人背负,别再给刘家造业。他们……他们受太极阵所困,已经凶多吉少了活珠子撒朱砂,念驱邪震煞咒驱赶敕令纸人,但无用,因为纸人见血开胃,不啃食殆尽不停。
刘凤来挥手制止部下,“不用管那女人,徒劳挣扎而已。”况且那女人如果真重要,卢行歧也不会拿她去破阵,是他料错了两位之间的关系。
刘家部下收枪退后,冯渐微趁刘凤来不备,抢走他的法鞭去驱役敕令纸人。他救不得卢行歧,却希望能保住闫禀玉一线生机。敕令纸人交付魂息,法鞭作用只剩形式而已,冯渐微不知,刘凤来也不管。刘凤来无心阵外闹腾,再次关注阵内。说实话,当他看到卢行歧以阴身拔出镇坛木,他震撼无比,心中对其的怨恨中掺杂了些许惺惺相惜的敬佩之意。太极金光衰败之势止住,阵势稳住,敕令纸人墙逐渐修复。闹剧终止,无论神鬼,谁也不能阻挡刘家改生道。刘凤来冷笑,低声语:“卢行歧,你的能耐到此了……”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阴气忽从阵势裂缝中震出!覆盖在闫禀玉身上的敕令纸人,被阴气扑落大半。刘凤来与刘家众人皆被这阵阴风扫退几步,胸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