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封墓。家属跪伏三日,感恩长者福绵子孙。”将人活活饿死,还感恩福绵子孙,闫禀玉恶寒这种粉饰犯罪的做法,她气呼呼地说:“送生′太反人类,太残忍了!”不过,别说灾荒年送生,一般人家死了有副寿材埋个土坑就不错了,这里的墓室还不小,不可能是因经济问题被生葬。闫禀玉又说:“随笔上署名刘望犹,他是刘家人,又不缺钱,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死亡?”卢行歧摇头,“不得而知。”
“那本随笔记录了刘望犹的生活起居琐事,上面书写繁体字,但日期用的是公元记法。他不使简笔字,最早应该生于民国,公元纪年法是从1949年才产生的,最迟死于近代,非清代人。"“闫禀玉将发现告诉卢行歧。再联系上干尸的盘体卧,还有无意中看到他双手像婴儿一般握固,这种姿势如同蜷缩在母亲的羊水里,天然的安全感。闫禀玉猜测,“你说,这里葬的是不是他的父母呢?他长眠的位置伏在棺椁脚下,就像儿时绕膝承欢。”物品没什么好翻的了,卢行歧起身说:“起阴卦摄阴息,便能一探究竟。”历经众多劫难,终于到最后一步了,闫禀玉觉得轻松一些,伤口的疼痛感都缓了许多,“那你赶快。”
卢行歧没说什么,在干尸的随身物品上方,赤手划了道敕令。然后走到墓口,扬手拂过,墓口上立即张开道水波。
看着像是在封存阴息,应该是起阴卦前的准备工作,以前听他说过起阴卦绝魂,摄取阴息跟这个原理差不多吧。外面还有这么多敕令魂,闫禀玉后怕地问:“会有很多鬼被拘进来吗?”
“会,不过阴卦一起,鬼魂只是形态,没有实质伤害。"卢行歧迈步回来,到干尸跟前。
“闫禀玉,离远点。"卢行歧出声,同时十指开始结印。他要开始了,闫禀玉在墓室找了个角落,安静待着。因为好奇,望向他施法的动作。
只见卢行歧双手拇指食指点立,其余三指相扣,结出个风形印,口中呼念咒语:“四明破骸,天猷灭类,吞魔食鬼,横身饮①”随着咒语念出,他指中风形印化出气流象,象中流岚卷荡,如惊涛怒浪,酝酿着恐怖的吞噬之力。
“敢有小鬼,欲来见状!!”
咒成,气流象骤然爆开,变化成无数的风形印,飓风一般强悍地扑袭向四周!
狂风在墓室中扫荡,将所有的殉葬物品卷飞起来,打在券顶或地板,唯咂有声。
卢行歧的身影也被风吹得如流雾一般若隐若现,透出长衫下颀长的肌骨。那风强劲如剐,闫禀玉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觉身子骨都被吹飘了,要不是墓室有顶,她就要被风卷上天去!身边时不时有重物坠击,她扶紧石墙,眯缝起眼观察,能更好的避开重物击打。
满室飞腾的物品,闫禀玉在这乱象中,见到形销骨立的卢行歧一-是真的“形销骨立",因为他俊美的皮相像被撕扯开一般,悉数卷进气流中,只剩一副骨身,她甚至见到他面中深凹的白森森的眼眶骨。这半个月来,日夜相处,闫禀玉早已习惯卢行歧精美的皮相,现在他却成了一副森然可怕的白骨,这是否才是他原本的面目?太过惊诧恐惧,她尖叫出声:"卢……”
墓室狂风大作,将她的恐惧和声音一同,揉碎进呼啸声中。随后,石墙,券顶,地板,沁出丝丝青烟,四面八方,密密缕缕,随风翻卷,渐渐泅满整间墓室。
青烟一现,呼啸的狂风中似乎糅杂着虚弱的摩靡之音,听着似哀嚎,似乞求,似痛苦。
青烟弥漫的最尽处,卢行歧的骨身忽然转向,望了闫禀玉一眼,那眼骨森白空洞,缕缕青烟从中飘出,淹没掉他没有情绪的目光。之后,青烟将卢行歧的骨身彻底吞没,湮灭无踪。风止,物落,墓室狼藉,重回安静,空中的潮湿霉腐味再次飘出。冷,好冷,闫禀玉抱住自己身体,挨着石墙,慢慢滑落。她歪在墙角,彻底昏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墓室气温回落,而在棺椁前方,有一身影凭空出现。那身影气息冷肃,眉眼沉沉,神色微有曦昧,却又带着些杀伐狠绝。他霍然想起什么,抬眼寻找,目光因为急切而驱散了一丝冷然。墓室一侧墙角,闫禀玉抱身瑟缩,昏睡了过去。他径直过去,蹲下身来,观察她的脸色片刻,然后一只手撑扶她背,一只手穿过她膝弯,将她抱了起来,向墓口走去。“好冷…“闫禀玉呢喃着,微微睁眼,视线晃动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心中有计较,强撑着抬起手,抚过那张脸。“………怎么、不是、白骨……”
卢行歧脚步一滞。
闫禀玉念着,又闭上了眼。
卦相遮蔽,但还是被她看到了起阴卦的过程,或许是因契约的作用,才有此疏漏。
卢行歧重新走动,低脸在闫禀玉耳边,用念力修改她的记忆。“闫禀玉,从来没有白骨,你什么都没看到。那只是梦,你并未见到白骨,清楚了吗?闫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