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都清楚,闫禀玉赶紧让他处理掉船上危机,“你以前用斩祟刃能刺穿黑猫的眼睛,现在能施法灭杀外面的毒物吗?”那些毒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怕她,即使目前没有危险,但任何人都不会想要跟这些可怕的东西共处。还有韩伯,人还在怔神,她担心吓坏他身体。“闫禀玉,得需要你先去西南方向找个东西。”“西南方向…“闫禀玉探身到仓门,辨别西南方。船早就停了,众多毒物蛰伏在外面,层叠不尽,看着头皮发麻。“要找的是什么?"闫禀玉是万分不愿再从它们之中瞠过去,只求速战速决。“不可说。”
“什么不可说?”
他又道:“不可说。”
闫禀玉皱眉,没再多问,起身到门前,待毒物退开后,拉门出去。渔船随波,船头此时正对西南方,闫禀玉目标明确,几步到船头,蹲下在甲板上搜寻。船头很空,没有杂物,只堆着几圈靠岸固船的缆绳,她还特意提起绳看,没发现东西。
甚至船围下的缝隙,闫禀玉也用指腹摸过,还是没发现。毒物只离她半米远,她一动,它们便趁机接近,不放过任何一丝攻击机会。阵阵毒气熏得闫禀玉头疼,她尽量屏住呼吸。船头还有船舵,她最后检查一遍,竞然从转盘下的轴承里抠出一个鸟类头骨。小头弯喙,明显是鸡的头骨,骨上有自然沉淀的黄褐色,但骨质又十分油滑,像是常被人拿手上盘玩。这玩意越看越邪门,不可能是韩伯的东西,再加上她找出这块骨头后,毒物群躁动不安起来,发出嘶嘶的威胁声。闫禀玉举起鸡头骨,说:“卢行歧,你要我找的是不是这个”“闫禀玉!不可说。”卢行歧立即打断。
不可说,是指不能直呼这个东西的名字吗?闫禀玉换成代称,“那我要将它破坏掉吗?”
“别乱动,会受到咒力反噬,拿来给我。”闫禀玉便拿上鸡头骨进船仓,放到桌上,“不能破坏,那要怎么做?”“砸碎它!"卢行歧沉声。
半空中,黑雾忽而变幻成短刀,直刺向桌上的鸡头骨。鸡头骨瞬间破碎,顷刻化作童粉。
闫禀玉立马趴门上看,船板上的毒物,像是受到驱使,纷纷自杀式地跳入海里。
她高兴地喊:“卢行歧,毒物真的消失了!”“卢行歧……卢行歧?”
他不再应声,闫禀玉回头,看到变淡的黑雾,像起阴卦时弥漫的青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虚弱感,即将消散的样子。他……怎么了?
韩伯精神恢复后,驾船回龙门。
天一黑,闫禀玉和卢行歧就立即离开,担忧那些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再缠上韩伯一家。
韩伯和韩婶送他们到马路头的公交站点,并给了闫禀玉两封利是。广西的习俗,家中人出远门,给一个一帆风顺的红包。闫禀玉大方地收下,跟韩伯韩婶道别。
临别之际,韩伯感慨万分,“妹妹仔,卢先生,谢谢你们,伏波渡终于太平,以后我们渔民也多了一条活路。”
闫禀玉没说各有目的,就当是互惠,“阿伯阿婶,我也谢谢你们招待。”她特地去和韩婶抱抱,趁机闻闻韩婶身上温暖的属于妈妈的味道。韩婶笑呵呵地拍抚闫禀玉的背。
上公交前,卢行歧跟韩伯道了声"山色既无尽,公寿亦如山①"。这是一句祝寿词,用作与韩伯他们的离别赠言,很是合适。古人就是古人,诗词歌赋,尽善尽美。
公交到点驶离,韩伯韩婶目送到再也望不见。车上,闫禀玉拆开利是,里面各一张五十。她手指夹着红包,对旁座扇风,“你的红包就当做你的车费。”
卢行歧有票,就坐在旁边。
车厢空,不用特意压声。当然,出行利是闫禀玉也不会花,好好地收进背包。
“对了,船上那个邪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五毒虫,鸡头骨,是龙州牙氏鸡鬼一族用来下咒害人的秽物。“卢行歧说。这些东西明显是事先藏匿在船上,待他们上船才发作,韩伯才离开伏波渡一天,就被盯上了。不用想,肯定是冲着卢行歧来的,闫禀玉问:“你跟鸡鬼一族有仇吗?”
卢行歧摇头。
“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人?”
卢行歧笑声:“我也好奇。”
闫禀玉听出他笑中萧肃的冷意,明白下一程也不会太平。“我们下一站去哪?”
“百色厅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