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落,落在一身清爽整洁,姿态闲适的谢昭明侧脸上。她寻思,如此温雅的一个人,怎会在打铁铺内,好像还和东家吵得有些僵持。
“承蒙郎君看得起,不过我们只会打农具和菜刀,不会什么弓弩。“东家满口拒绝,手往外一送,“郎君若是没有旁的事情,还请回。”他目光凛然,却在瞥见叶瑾钿时,骤然变色,喝道:“怎么又是你,你还有完没完,说了我们这里不招女匠。”
东家脚步匆匆出来,异常凶悍地赶人,只差上手了。叶瑾钿一脸莫名。
她之前过来,东家也只是漠然,可不曾见这般怒火。不等她开口询问,横空便伸来一只手,将东家拦住,把两人隔开。一一那是谢昭明的随身扈从。
谢昭明扫过东家,看向叶瑾钿,向她走近两步,搭手揖礼。他礼节周到,语气温和:“叶小夫人,久日不见,一切可好?”“多谢谢郎君关心,我与夫君一切安好。”叶瑾钿虽然满心疑惑,却仍是含笑回礼,礼节也让人挑不出错。只是不知这么两句寻常寒暄,哪里让东家心里不舒坦了,以至于其脸色涨红,几欲破口大骂。
“你们是一伙的?“他打量着叶瑾钿,眼中情绪变幻陆离,连道三个情绪起伏一层更比一层高的"好”字,且一字一顿,仿若箭矢叠出。他近乎自嘲地狂笑。
叶瑾钿眉头微蹙,看看不同寻常的东家,又看向脸色温和不变的谢昭明:“不知铁铺东家和谢郎君,这是在做什么?”“其实也没什么。“谢昭明语调缓缓,“卫尉寺有些武器坏了,需要军器监修缮,可军器监近日忙得很,在下替监正跑跑腿,寻些巧匠帮忙而已。”暗卫…”
不愧是全大衍最会说谎的男人,瞧这眼皮不跳脸不红的样子。而且一一
所言半真半假,令人难以分辨。
若是此刻有石家军的探子在,恐怕要误以为朝廷武器损坏严重,正是忙乱修缮,不堪一击的时候。
啧啧。
难怪相爷都说,宁得罪十个李无疾,也不得罪一个谢狐狸。“修缮武器?"叶瑾钿眼眸一亮,但看东家神色不对,留了个心眼,没多问,只故作不懂问,“原来朝廷也会在民间找匠人修兵器吗?”谢昭明浅笑:“是。”
叶瑾钿忽觉他温和笑意之下,寒凉疹人。
她赶紧找个借口离开。
谢昭明看她离开,若有所思,着扈从向四周店铺打探叶瑾钿的消息,得知她先前说过的那段话。
“原来是她。"谢昭明恍然大悟,“我就说张子美那厮熬到这把年纪,怎会突然想开,紧锣密鼓要成亲,原是眼前人就是心上人内”害他闻信便急匆匆从关外赶回来,险些没了半条命。扈从问:“既然叶小夫人会锻造兵器,要不让她试一试能不能……”“欺。“谢昭明摇头,“此事乃秘事,不可牵涉无辜。”他还是想办法撬动此人好了一一
谢昭明看向打铁铺那位义愤填膺,仿佛被谁设计了的东家。大
叶瑾钿远离打铁铺后,撒丫子狂跑。
怕走平日常走那条路会被人逮住,她特意穿过两三条窄巷,打算从相府侧面过,绕一圈回家。
落影躲在巷口,见叶瑾钿往这边来,人都傻了:“我的个杀神大将军!玉面大相爷!!嫂夫人她怎么走这边来了?”她平日不是走滋水河岸那一侧的么。
几位队正也傻了,头皮几乎要裂开一片片。谁他大爷的把嫂夫人放进这条小路,不知道他们昨晚忙活半夜才把探子诱到这里来,潜伏他们"重伤未愈,顽强面圣"的相爷嘛!!此时。
张珉刚换上朝服,将面具扣在脸上,从后院慢慢挪到侧门,一只脚迈了出去。
等他第二只脚落地时,叶瑾钿从宅巷出,与他隔着半条街巷,对上目光。“‖″
娘子怎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