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小姑娘,成长为现在的云大当家,一晃已经十五年了。虽然她也尝试过去找家人,可她当时磕到了脑子,忘记了自己家在哪。云鸾这一恍惚就到了白日,她带顾长风和清欢来到靶场。清欢这才发现,云鸾的手下不仅有男子,还有女子。姑娘们笑道:“大当家的从哪里找来这么俊俏的两个人儿。”清欢生得白净娇俏,在京城也常被人夸好看,可官家小姐说话总带着几分客套,远不如这些姑娘们的夸赞来的真诚。她暗自开心好久,然后把自己熬夜绣好的手套交给顾长风,道:“你看看,好不好用?”
手套上的针脚乱窜,简直不能再差了。
顾长风收过手套,不悦道:“你日后莫要再做这些活计了。”“怎么了吗,你嫌不好看啊?”
顾长风的眼神略过清欢手上的针眼,道:“你上次给我绣发带,也快将自己扎成刺猬了。”
“亲手做的,才显心意,谁让你是我心尖上的人呢。“如今清欢面对顾长风,情话是张口就来,偏偏顾长风最吃这套。少年在得到心上人夸奖后,总是想要得寸进尺。恰巧有他展示身手的机会,他再不藏着掖着,而是拼尽全力,尽显飒爽英姿。
顾长风的箭术是顾大将军亲自教导的,招数新奇,码头的兄弟姑娘们都看得一愣一楞的。
这些人中,不乏天资聪颖者,但也有不少手脚愚笨者。对那些怎么也学不会的人,顾长风也会耐心心教导,调整他们的姿势力度。清欢本来坐在旁边看着顾长风教导,但日头太毒,顾长风怕她晒着,便让她离开了。
茶楼之上,清欢软软地趴在栏杆边,从她这个方向,恰好能看见顾长风教人射箭。
有人胳膊太低,顾长风便拿着小短棍子抬一下。有人射箭不错,顾长风便口头夸赞一下。
云鸾提着酒壶,抬了抬下巴,对清欢道:“心情不佳的话,尝尝酒吗?”“好呀。”
清欢一口闷,辛辣的酒水烫过喉咙,她嘶哈一声:“怎么和我平日吃的酒不一样?”
云鸾笑而不语。
清欢明白了:“你故意给我烈酒?真讨厌,和顾小二一样,都爱戏弄我。”酒渐渐上脸,她跪坐在栏杆旁的长椅上,一晃一晃的。人喝醉后,是防备心最弱的时候。
云鸾问:“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清欢的脸搁在栏杆上,像金鱼吐泡泡般,唇齿不清:“我兄长啊。”“还有其他人吗?”
“有。”
云鸾神色紧绷:“是谁?”
“嘘。“清欢将食指放在嘴唇上,道,“不可说不可说,我爹娘不想让我知道。”
云鸾诱导她:“可,你爹娘不在这,你总能说了吧?我不会告诉他们的。”“是哦,那你过来些,我告诉你。”
云鸾凑过去,脸上一凉。
清欢摘了云鸾的面具,呵呵笑道:“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白天晚上都带着,你也不嫌累啊。”
云鸾面容尽毁,凡是见过她脸的人要么嫌恶,要么惊讶,从未有人像清欢这样,只是傻乎乎地笑着。
也许是喝醉酒的原因吧。
但云鸾就是格外偏爱清欢,觉得小姑娘干什么都可爱。这种偏爱,就像是从骨子里带来的一样。
云鸾宠溺地揉了揉清欢的头,问道:“我的面具给你玩,这下,你总能说了吧?”
清欢盯着云鸾的脸,忽然道:
“阿姐。”
“我还有个阿姐。”
云鸾还想追问,可清欢怎么也不肯说了。
半响,清欢半撒娇半撒泼地拉着云鸾,说道:“你看,顾长风又摸那个姑娘了。”
云鸾瞧了眼,看到顾长风用小棍调整着一个姑娘的手,她说道:“教射箭就是这样的,难不成你要让他站在百八十米远的地方教?”“可是你看,他在对另一个人笑。”
“那是个男的,顾长风只是欣赏他而已。”清欢道:“可是他教我时,就没夸过我,不行,我也要去学!我也要让顾小二教我!”
吃醉酒的江清欢像个要出栏的猪,怎么抓也抓不住。就这么到了顾长风面前,清欢很是霸道:“教我。”顾长风疑惑地看向云鸾,云鸾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她可没下药,就是那壶酒一-是能放倒壮汉的烈酒。云鸾自觉不对,便主动说今日就到这里,让顾长风赶紧把清欢带走。谁知清欢直接坐在地上,抱着顾长风不撒手:“你能教别人,怎么就不能教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笨,不想教我了,虽然我不通琴棋,什么来着,但是你也不能,不能,不能一一”
顾长风半蹲在地上,认真地看着清欢,问道:“不能什么?”清欢肯定道:“不能移情别恋。”
“移情别恋?”
“嗯。”
“还嗯?"顾长风气笑,握拳轻轻砸了下清欢的脑袋,说道,“你今日吃的不是酒,是醋吧?”
清欢大方承认:“对啊,我就是吃醋了,我不喜欢你对其他姑娘笑,不喜欢你夸其他姑娘,男子也不行。我生气了,你哄哄我。”顾长风也小心眼道:“可是我也吃醋过,就不见你哄我。你先哄我,我再哄你。”
“那你要我怎么哄你?"清欢乖乖问道。
“算了,看在你吃醉酒的份上,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