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对凌退思道:“一切恩怨都要有个了结,你不过是想听我一句真话。且让我处理完这事,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凌退思唔了一声,拈须沉吟。风逸抬手将戚长发轻轻丢向狄云。狄云急忙伸手去接,落在手上,轻飘飘的,就仿佛风逸放在他手里的,可戚长发整个人浑若无骨,就仿佛一坨肉了。戚芳发出一声撕肝裂肺的尖叫,纵身扑上,抱住戚长发,叫道:“爹爹,爹爹……”边叫边摸父亲口鼻,就觉得还有一丝呼吸。刹那间,戚芳眼中透出一股欣喜神气。风逸为戚长发输了一股神照功真气,让他多活几天,还是没有问题的。直接死了,有些太过便宜了!狄云双眼通红,满含泪水,死死望着风逸,心情激荡,叫道:“你,你不杀我,我会找你为师父报仇的!”这一句掷地有声,闻者心头均是一震。众人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暗想:“梅老先生一代大侠,却出了三个不肖之徒,但这个徒孙性情质朴端凝,又与戚长发的性子天渊有别,果然是造化无常!”风逸对他观感本就不恶,听了这话更为欣赏,点了点头,淡淡道:“今日我杀人,明日人杀我,我有这个准备,也不怕多你一个!”狄云身躯一震,眼里透出灼灼亮光,口唇颤动,风逸猛一摆手:“走吧,我是看在梅老先生份上,不想让他一门就此绝后,所以才让你为戚长发收尸,再废话,我可就改主意了。”风逸又看向万震山,幽幽道:“你身为大师兄,本该自身作则,为师弟树立榜样,可你奸恶透顶,德行大亏,今日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今日让你死在神照功下,也是你的造化!”抬手就向万震山脑门击下。万震山一脸恐惧,颤声道:“饶……”“啪”的一声轻响,万震山双眼爆突,七孔流血,哼也没哼一声,便一命归西。众人见他出掌轻飘,若有若无,但一掌击碎万震山头骨,内功之深,当真骇人听闻。几个斗篷人互相对视一眼,无不变色,均知碰上了前所未见的劲敌,再也没空想别的心思了。风逸又瞥言达平一眼,淡淡道:“轮到你了,你说怎么办?”言达平见万震山与戚长发这副惨样,早都面如土色,听了这话,耳边便如起了个霹雳,只觉两条腿中便似灌满了醋一般,又酸又软,身子连晃,不自禁的流露出了乞求之色。蓦然间,风逸身子一晃,一步抢至言达平身前,掌如疾风般击向对方心口。言达平脑海中乱成一团,第一个想法就是躲闪挡架,可立即想起:“他要杀我,我还手也是打不过……”闪念间,蓬的一声,“哇”,言达平喷出一口鲜血踉踉跄跄,跌出数步,脸色煞白。风逸哼了一声,环顾四周,说道:“言达平身为梅老先生二弟子,参与谋害恩师,本该处死,但念其幡然醒悟,又极力指证,使天下英雄得知梅老先生被害真相,我欲饶他一命,不叫梅门弟子死绝,诸位意下如何?”众人见到万震山、戚长发的惨象,本就对风逸的毒辣手段有些抵触,听了这话,无不说明风逸有容人之量,心下俱是一松。齐齐道:“该当如此!”江湖上之所以对于赶尽杀绝之人,冠以魔头之名,哪怕围攻下毒,也要将其制死!就是因为谁都有失手的时候,都怕自己成了被赶尽杀绝的那一分子。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是江湖上最提倡的,也是保护自身的一种共识。若每个人遇上敌人,就是统统杀光,江湖早就断层了。风逸自是知道众人心意,可若非言达平卖力,他还是会将其制死,遂看向言达平,缓缓道:“这一掌过后,既往不咎。可从此以后,不许你再自称梅老先生徒弟,更不许你再用他的武功,走吧!”言达平意存丹田,吸一口气,发现丹田之气毫无动静,武功是真废了,心下可惜,但留的一命,已是侥幸。向风逸拱手一礼道:“我师兄弟三人德行大亏,不足列入恩师门墙。我自此之后,自当深悔前罪,不敢有违,只是你前程远大,还望善加珍重!”他知道凌退思今日到来,身边又跟了数位高手,风逸与其,二者存一。但有些话他不敢说了,说多了,自己还是个死!风逸向他微微颔首。言达平又看向狄云与戚芳,露出怜悯神气,叹了口气:“你师父跟我都是罪有应得,只是苦了你们这些好娃娃了,唉,走吧,他还能给你交代几句话,就好的很了。”戚长发嘴唇颤抖,眼珠子看向大门。狄云望着师父的苍白面容,知道他的意思,抱着他踉跄几步,又看向哭泣流泪的戚芳,叹道:“师妹,我们还须保重。”戚芳娇躯一颤,眉头颤动,收了哭声,跟着狄云缓缓走了。狄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了看风逸,胸中血沸,说道:“你刚才有句话说的好,你既然得传神功,被丁大侠叫了一声兄弟,他的事就得办漂亮,办的好。那么我师父抚养我长大,收我为徒,叫我一声云儿,我便要为报仇,也得为他办好,办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