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的一声,石屑四分,打在脸上,隐隐生疼,当即吃了一惊。再一看风逸的动作,几乎乱了心境。原来风逸居高临下,得了势,形如大鸟,飞腾踊跃,忽左忽右,双腿蹴出,不断将一些石块打下。国师金轮挥动,铛啷连响,只见沙粒飞溅,又怎能伤的了他。可风逸占据天时地利,崖上石块树木仍是止不住地滚落下来,与之硬抗,势必招招被动,直到败落为止。金轮国师再也不敢硬接,身子左右扭曲,闪过来物,可石块、树木掠过之时的疾风刮面生疼,要是挨上一下,今儿个也就交代在这里了。但此刻犹如身在虎背,欲下不能,惟有硬着头皮向上攀登,心中暗恨。风逸压得金轮不能全力上行,他却飞速上蹿,整个人身如飞鸟,踩着可以借力的石头,树枝,藤蔓,嗖嗖向上直窜,渐渐逼近峰顶。金轮国师手下的喇嘛与武士,技不如人,赶不上风逸与国师二人,但还是沿着所留痕迹追了过来。遥见一道黑影与一道红影在崖壁上冉冉上升,无不心惊胆战,他们却没胆子跟上了。毕竟崖顶若是有大石块,风逸推下一些,若被撞着,哪里能活?风逸一接近峰顶,罡风猎猎,云山松石,都变得那么缥缈,再也顾不得阻拦国师,只是奋力向上攀升。待上到峰顶,风逸吐出一口浊气,就见峰顶宽达,足有数十丈,地势平坦,四周古松耸立,枝干夭矫,骨秀风神。真气流转心境空明,映照出四方虚实,他将达尔巴随手扔在一棵树下,这一百多斤的人仿佛稻草。风逸奔到另一崖边,就见下山无碍,解下腰间葫芦,灌了几口酒,只见远处群山,翠峰横空,云环雾绕,心想:“这可真是个好地方!”突然劲风袭来,国师动作迅快,已经攀上顶峰,遥遥就是一记劈空掌。风逸手足不动,人却横飘而起,立于一株树梢,笑道:“国师,少安毋躁!”国师眉峰聚拢,瞥了一眼远处的达尔巴,目光锐如钢针,刺在风逸脸上,冷笑道:“你将老衲引来此地,不就是为了这会吗?”风逸略一沉默,冲他微微一笑,说道:“国师,在下久闻密宗有一门龙象般若功。据闻此功有龙象之力,在下心中暗生敬慕,梦想有一日,能够一睹奇学!”国师冷哼一声,冷冷说道:“老衲现已在此,你还怕见识不到吗?”风逸笑道:“在下年纪还轻,见识浅薄,心中确存有领教龙象功之心,今日一见国师神功,果是罕绝世间。只是我其心不仅于此,今日我杀了你一个徒弟,又得闻贵派武学,你势必杀我!”国师冷冷说道:“你这是怕了么?”风逸摇了摇头笑道:“若是怕了,我就不费这劲了,我只是先君子后小人。今日若我败了,死活随你,我是咎由自取!可你若是败在我手上,我不杀你,但你得将龙象般若功交出来,回转西域。”国师眉宇间透出一丝讥嘲,正欲一口答应,却又想此人诡计多端,若是一招不慎,难道真的答应他的条件?这委实干系太大!一则龙象般若功是金刚宗中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二则为了宁玛派基业以及万千信徒,他又怎敢答应擅自回转西域的条件。哪怕他可以无信反悔,这话却也不敢轻易出口。国师纵声长笑,接道:“老衲久居西域,难得涉足中原,虽在边荒之境,但却常听人谈起,中原武林济济多才,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最为了得。今日遇上你这等劲敌,也总算不虚中原之行。可你分明隐藏着甚多隐密,不肯坦然说出,姓甚名谁,究竟什么模样,老衲都是一无所知,老衲的龙象般若功乃是我密教绝学,又岂能传给藏头盖脸之辈?”龙象般若功共分十三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中即能练成。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如此成倍递增,越往后越难进展。待到第五层后,欲再练深一层,往往便须三十年以上苦功。金刚宗一门,高僧奇士历代辈出,但这一十三层“龙象般若功”,却从未有一人练到十层以上。这功夫循序渐进,本来绝无不能练成之理,若有人得享数千岁高龄,最终必臻第十三层境界,只人寿有限,金刚宗中的高僧修士欲在天年终了之前练到第七层、第八层,便非得躁进不可,这一来,往往陷入了欲速不达的大危境。金轮国师潜修苦学,进境奇速,如今才六十岁年纪,已经达到了第九层。北宋年间,吐番曾有一位高僧练到了第九层,继续勇猛精进,待练到第十层时,心魔骤起,无法自制,终于狂舞七日七夜,自绝经脉而死。据那《龙象般若经》言道,此时每一掌击出,均具九龙九象的大力,国师自信天下无敌手,即令练到第十层,也是多余。此番南来,就是要击败中原一众高手,扬威中原武林,然而风逸身怀这等奇奥武功,让他信念动摇,已不似先前那般狂傲,便想着怎么也得摸出他的底细,实在不行,日后再行报复!风逸哈哈一笑,抹去脸上的人皮面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