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只有金轮国师一人,也许不难胜出,可他们人多势众,金轮若不随我而来,我又岂能奈何?那时会是怎样?”“怎样?”郭靖皱眉。风逸闭上双眼,幽幽地叹道:“那我这个屠蒙客就成了一个跳梁小丑!现在国师回去,绝对会对胜负之言,闭口不谈,那些蒙古武士与喇嘛也不敢围山。而我个人冒着大风险,就该得好处!我又不是郭大侠这种正人君子!”郭靖听得有气,浓眉扬起,说道:“这与正人君子有何干系?人生在世,总不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风逸笑道:“西毒欧阳锋为了九阴真经,将中神通、东邪、北丐、南帝得罪了一个遍,行了多少卑鄙之事?他讲手段吗?就是铁木真这老儿,前脚联宋灭金,还对你委以重任,后脚给你暗传军令,让你统兵攻宋,你若不从,立刻斩杀。令堂为了不让你为难,自刎在你怀里,铁木真他跟你讲手段吗?至于现在的蒙古,更是无需多说。”话说到这儿,郭靖一时默然。风逸句句不假,他当年栽的那个大跟斗,九死一生也不足形容,若非母亲自刎,让他少了后顾之忧,铁木真必会杀他,早已骨肉成灰。想到这儿,眼眶湿润,颓然坐倒在地。风逸又道:“郭大侠,人的想法非一时一刻所能改变,所以你一直自行其是,那我也一样,只是你我性格迥异,方法不同罢了!至于说别人谋求我的武功,那就是要看对方本事了,况且面对你与黄岛主,我将所会武功和盘托出,这又有何难?”说着自顾自念起《神照经》的经文。郭靖与黄药师不禁同时看向风逸,见他口念心诀,一脸从容,仿佛真没将他的盖世武功放在心上。饶是他们知道风逸不是正人君子,可也没想到他如此胆大妄为!武林中学习武功,历来只有求师仿友,宋人最重礼法,所以武林中人对收徒之事瞧得极重,名分也很是重要,那么对于风逸的做法也是极为鄙视。见他口中滔滔不绝,再想到风逸刚才让金轮说龙象般若功不避讳他们,也不是故作姿态。翁婿两都傻了。毕竟没有师徒名份,武功怎能外传?他不怕违背师训,对不起师父?风逸念了入门之法,正要再念,忽听黄药师说道:“风兄弟,其实你的想法,老夫也能理解,想当年我们几个老头子为了一部九阴真经,嘿嘿……”摇了摇头,接着道:“可是术有尽而道无涯,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多少都接触了九阴真经,可最终压箱底的还是自己的绝学,你可知为何?”风逸略一沉吟道:“因为武功练到登峰造极之境,已然与自身心性相合。”“跟你说话,果然省事。”黄药师目透赞许:“比如我女婿的降龙十八掌,洪七公和他可以打出天下无敌的威力来,但若由我来施展这门武功,就是练上一辈子,永远也达不到他们的境界!”他神态闲适,风逸却已经明白对方言下之意,说道:“不错,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武功。他们性情刚明,生性仁慈,暗合掌法精义,你我却是不然。所以好多上乘武功能否真正发挥大威力,其实不在内力强弱,而在于心境修养。”黄药师点头道:“有的武功需要有慈悲之心,而有的武功需要有无畏气量。若没这份心境,拥有绝世秘籍与绝世高手指点,练一百年,也是枉然!”风逸点头道:“是啊,还有一些武功就需要有情爱之心,才能发挥大威力。”郭靖呆了半晌,说道:“可你既然什么都懂,这又是为何?”风逸凝目长空,幽幽叹道:“我等都是修习内功有成之人,理当明白内功练到至高境界,气随意动,随心所欲。可到了此等地步,练来练去,无非内力更为浑厚,招式更加精妙。可随着年纪增长,筋骨之力又反而衰退,这一增一减,也就是个百尺竿头,难进一步罢了!”说到这儿,黄药师沉默下来,郭靖心中也觉黯然。两人均是当世高手,见识极高,他们都懂这是人力有时而穷的道理。风逸喟然一叹道:“说来也是可悲,我们修行炼气,实则是以个人有限之身在行无穷之道,此乃逆天而行之事,武功无论练的多高,名头多大,最终也躲不过阎王爷的召唤,与常人又有何区别?所以我不是武林名士,我行我素,旁人如何看待于我,根本不重要!”黄药师注视他半晌,忽而笑道:“很好,许多人自身强大之后,又哪能知道名利是非,均为虚妄的道理,只凭这一点,你就已胜过黄老邪了。”风逸自嘲一笑:“道理懂的再多,落实到实处可就难了!”黄药师越发诧异:“你既然能悟出来这个道理,又有什么打算?”风逸说道:“我便想着,收集世上绝学,尽我所能,打破武学上的陈规旧俗,要是能够突破武学上的当前困境,方才不枉我这一身所学!”黄药师与郭靖怔怔地看着风逸。两人均觉他的神照经功法奇特,以为风逸最多不过是想博采众长,卓然而成大家。哪知道他是想走出一条全新的武学之道。郭靖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