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直退到六七丈开外,方才能够站定身形。郭芙本来对父亲很有信心,可见风逸这次用了刀,那只要中了一招半式,即便不死,或许也有断肢之祸,吓得脸色发白,忙对黄蓉道:“娘啊,你快让爹停下来吧,他们又没有深仇大恨!”黄蓉冷冷道:“你懂的什么?”郭芙见母亲神色镇定,言语冷淡,却没发现她鼻尖已经沁出了汗珠,怎知她内心之波澜,撅嘴道:“他们只是理念不同,难不成非得生死相拼不成?”“傻孩子。”黄蓉似有所憾,轻轻叹息:“自古以来,因为理念不同,又何止生死相争,为此而死的人早就无可计数了。远有秦始皇焚书坑儒、汉武帝罢黜百家……”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近一点的本朝岳武穆,他拥有盖世武略,不在古今任何名将之下,只因一意北伐,拂逆了宋高宗求和的心意,不也冤死风波亭吗?而我们黄家祖上也是与当权者理念不同,惨遭贬谪!”黄蓉说的典故郭芙听过,但对黄家之事却是一无所知,想了想,说道:“风逸与我爹他们又不是当权者,即便理念不合,大家各做各不就好了!”黄蓉冷哼一声,说道:“风逸要做的事,离了天下第一大帮支持,断不可能成行。你爹也不想让他误入歧途,惹得生灵涂炭……”她激动起来,牵动内息,剧烈咳嗽,直待洪七公在他后心渡入一股真气,这才缓过劲来,叹道:“师父,你觉得他们谁能赢?”洪七公捋须说道:“风逸与靖儿均是身经百战的高手,此刻拼的已经不是武功了,而是各自的信念啊!”郭靖的降龙十八掌已练至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之境,双掌挥扫之间,掌力随心所欲,变化自如,时吞时吐,或横扫、或直推,或斜挥、或绕旋。劲力之强固然是无坚不摧,变化更是奥妙无方,极尽千变万化之能,攻守之间非但全无丝毫破绽,更时时卸开风逸刀劲,施以反击。反击之时,掌力与手掌更是方位有异,看似击腹,却击面门,时如石墙挤压,时如兵刃直搠。好在风逸所学深奥,兼通正、邪两道,中原、西域两地上乘武功,对这无形真力变化之理,自是了若指掌。守住门户之余,寻机反击之余,非但不落下风,出手越发精奇,起初貌似“血刀经”,后来已经脱出“血刀经”的藩篱。又仿佛是连城剑法,亦或是九阴真经,出手随心所欲,也不考虑是什么武功,只有快似飞电、捷如星芒的白光。群雄但见两人相隔丈余,遥遥相斗,掌风呼呼,刀气纵横。一个气若渊渟,一个潇洒飘逸,守如泰山之固,攻如天崩地陷。初时郭靖掌力似以雷霆万钧之势要将风逸压倒,但风逸刀气东冲西突,只要掌力中稍有些微间隙,便立时反透出来,如倒卷星河,弥天盖地直击郭靖要害。两人又斗百招,降龙十八掌的掌势愈加雄浑强劲,似怒海狂涛般层层叠叠,向风逸周身笼罩而去。可降龙十八掌掌力固然厚重凝实,但风逸的刀气如长虹惊天,变幻莫测,锋锐凌厉,掌力再强也伤不了他。然而风逸的刀劲再是灵动飘逸,亦不如降龙掌力浑厚雄劲,想要打在郭靖身上,却也断无可能。此乃万物不易之理,郭靖、风逸虽然俱臻武学最高境界,却也难以逾越。所以两人谁也赢不了谁。纵是风逸的“神照经”已练到炉火纯青之境,神心通明,面对此等变化万千的凌空掌力,也是无可奈何,当即招数放缓。就见风逸持刀手臂上的衣袍高高鼓了起来,刀身微微震动,隐隐散发着森寒而又锋锐的光泽。看到这一幕,洪七公眼神中发出精芒,大喊道:“快将好吃的都收起来!”说着将身前的桌子端起,飞身向后。郭靖也明白,风逸刀上的光泽,仿佛水流波动,必然蕴含着极其可怕的力量,叫道:“都退后!”风逸动作一放缓,但在高手眼中,却比适才出快招更加惊险十分。要知快招抢攻,考较的不过是应变之速,但出手放缓,或是觑敌虚实,或是蓄力蓄势。故而一出手,必是绝大威力的杀手!郭靖话音刚落,风逸真气运行已到极致,血刀下斩而出,却听哗啦一声响,一股看似无形,却极为锋锐的力量,将风逸面前宽有丈余,长有丈余的青砖都给掀了起来,如飞涌向郭靖。这些砖块数以百计,就好似一面青墙压去,砖块半途突然炸裂,爆鸣震耳,碎砖棱角尖锐,去势惊人,众人露出惊惧神色,纷纷后退,这要是打在自己身上,非死即伤。怎料郭靖手挥目送,一应青砖碎块为他掌风牵引,竟然聚合一处,在他身前形成了一股青郁发白的漩涡,就好像平地起了龙卷风。如此掌力,超出人力所想,群豪不由发出了震天响的喝彩之声,心道:“风逸如此手段,却也奈何不得郭大侠,天下第一实至名归!”然而念想未歇,风逸刀化神龙,脱手射出,身子却向前一蹿,活是飞鱼出水,贴地而进。这一下变起突然,飞刀之势有如风驰雨骤,声势骇人之极,“哗啦”,血刀穿透郭靖掌风,这股无形掌风既被戳破,青砖碎屑也就失去了控制。那些破碎,已如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