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乾等人正冷的难受,突见山道上四人快步奔来。当先二人是风逸刚才派去通报的星宿派弟子,后面跟着两个身穿乡农衣衫的青年汉子。他们走到风逸面前,躬身行礼,呈上一通书信。风逸拆开看了,笑道:“丁老怪,苏星河说了,要和你再决生死啊。”手不见动,纸张飘向了丁春秋。丁春秋随意瞥了一眼,冷笑道:“他还没死心,要再决生死,自当奉陪。”又看向风逸:“阁下应该说话算数吧?”风逸笑道:“放心,我放个屁都比你说的话准,待见了苏星河,我就放开你。”说着对两名聋哑人做了个手势。那青年汉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炮仗,打火点燃。砰的一声,炮仗蹿上天空。寻常炮仗都是“砰”的一声响过,跟着在半空中“啪”的一声,炸得粉碎,这炮仗飞到半空之后,却啪啪啪连响三下。冯阿三向康广陵低声道:“大哥,这果然是本门制作。”不久山道上走下一队人来,都是乡农打扮,手中各携长形兵刃。到得近处,才见这些长物并非兵刃,乃是竹杠。每两根竹杠之间系有绳网,可供人乘坐。风逸笑道:“丁春秋,你师哥还是对你好啊!”说着将他扔向了绳网。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也无法行走,只好坐上了网子。那些青年汉子两个抬一个,健步如飞,向山上奔去。风逸揽着阿紫施展轻功,率先而行,玄难等人也随后跟上。阿紫恨恨道:“大哥,这几个人既然是慕容家的人,你怎么不杀了,也好出一口恶气啊。”风逸瞧她小脸稚嫩,说话时却一副狠戾之色,不觉叹道:“你小小年纪,怎能这么狠?江湖上关于我与慕容复的传言,绝不是他授意的,只是一些好事之人,人云亦云,以讹传讹所致。而我比这几人强的多,他们并非不知,实则心知肚明,只是为了尽好为人下属的本分以及兄弟情义,这才不得不为的大勇气,这种牺牲精神是值得肯定的,更是任何国家以及民族最不可或缺的。我与他们此时无冤无仇,又如何能够杀人?难道因为我比他们强吗?哪天遇上一个比你我之辈强的,不问青红皂白也将我们杀了,我们冤不冤?为什么江湖人的善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就是人命至重,不能仗着自己比别人强大,就随意剥夺他人性命,否则一山还有一山高,迟早必遭报应!丁春秋便是例子,他在旁人眼里,高不可攀,可强中自有强中手,总有比他更强的,让他遭受恶报!这个人并不一定是我,也可以是别人。再说简单一点,你也曾独自行走江湖,那么是他们这种人多一些,你更安全,还是如星宿派这种人多一些,你更安全呢?我曾经被星宿派打劫,若非武功比他们强,两万两银子,这是什么数字,你明白吗?那是多少人倾家荡产都凑不起的数目!所谓善恶正邪,其实很简单,就是看个人所为之事,对这世上大多数人是否有益有害的比重而已!好处多就是好,就是善,坏处多,就是恶,就是坏!你明白吗?”他有心改变阿紫性子,这是用心良苦,谁知阿紫听了这话,忽地泪涌双目,颤声说道:“好啊,我明白了,你就是看不起星宿派的人?”风逸笑道:“你怎就这样胡搅蛮缠呢?况且你已经不是星宿派的人了。”忙忙给她拭泪。阿紫生来最受不得吃亏,风逸看不起星宿派的人,自然也就是看不起她了,闻言怒道:“我就是这样,别人不得罪我,我心情不好,就想收拾他,谁若得罪我,我就一定要报复不可,我管什么是非善恶!”风逸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你呀,真是个小辣椒!”他口中揶揄,心里对阿紫最忌惮的一面又升了起来,他本见虚竹没来,看能否将无崖子的功力弄给阿紫,现在却需斟酌了。阿紫扁嘴说:“小辣椒总好过吃亏而不自知,像个傻里傻气的木瓜一般!”右手一抹眼泪,左手从风逸手里挣脱出来,自行奔跑上山。风逸看她不高兴,也没硬拉,但眉间不由透出一丝苦涩,女人哪!果然不是讲理的生物!要想扭转她的思想,恐怕还任重道远啊!忽一抬足,划过数丈,已在阿紫身后,形如一只青鸟,飘然溶入竹林之中。邓百川等人远远看到风逸此等轻功,心下佩服,风波恶突道:“话说丁老怪一身毒药,化功**威震武林,怎就被人绑成了粽子呢,有谁知道详情啊?”他这么一问,玄难、函谷八友等人并不理会,几个星宿弟子却是兴高采烈,当即口说手比,将风逸收拾丁春秋的过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从他们口中听来,风逸的武功当世固然无人可比,而且自古以来的武学大师,什么达摩老祖等,也都大为不及,言语谄谀之烈,众人闻所未闻。更加可笑的是,丁春秋可是他们的师父啊,他们吹捧风逸,竟然毫不愧疚。包不同笑道:“众位老兄,风逸的武功的确是高,可以我看来,你们星宿派的功夫,才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假以时日,风逸又算什么?”几人闻言,自然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