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孟清淮住在一起,她还把他做好的番茄牛腩扔进了垃圾桶。
后来,他不小心删除了秦璋的联系方式,她朝他又吼又闹,由他发着烧守在她的门外,守了她很久很久。
这些年里,她总是反复去思考曾经和他相处的点滴,她想要把那些账一笔一笔地算清楚,可是她算不明白,每当一想起那一桩桩一件件,她的心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要难熬。<4
她不愿意去想,却又强迫自己去想。
去想他生命的最后几年里,有多少时间,是在等她。等她回那间出租屋,等她回那间公寓,等她回宁县……周而复始,日复一日。
她背着他朝江大的校医院走,这么多年没有回到这所学校,可是再一次站在这片土地上,她依然清晰地记得一切,仿佛从未离开。林荫路的风和雨都很急,一个女孩背着男孩的搭配还是有些显眼,路过的学生都忍不住侧目看过来,苏韵却看也不看。孟清淮的身体滚烫,隔着衣服她都能感受到,她不由得加快脚步,孟清淮却像是攒了一点力气,再一次开口:
“小韵,你还没和我说……为什么哭。”
苏韵脚步微微一滞,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她搞不懂,为什么在这个人的眼里,她永远都是第一位的。明明都已经快要烧糊涂了,为什么还要管她。她拼命眨眼,把眼泪和雨水一起赶走:“因为,太久没有见面,很想你。还觉得,让你等了太久,对不起你。”
孟清淮从不怀疑她所说的一切。
听着她说的话,他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没有等很……小韵,我只等了你五天,不久的,你没有对不起我。”他的手臂轻轻地环绕住她,趴在她耳朵边,小声道:“但是小韵……我还以为,只有我会因为想你想哭。"<1
他因为她的话而感到高兴,开始和她碎碎念,把他的那些小道理告诉她:“来江城之前,爸爸妈妈说,追着你来江城,你会讨厌我。但我就知道,他们是骗人的,你才不讨厌我,你也是想我的,你看,你想我的时候哭得比我还厉害,所以这就是说,小韵,你比我想你还要想我。”她没有打断他的任何一句话,听完他的话,她点头:“小淮,我很想你。”她直白得像是表白的话把他弄得有一点点找不着北,孟清淮本来已经老实许久的一颗心在这时忽地开始得寸进尺,他开始打他那一眼就能被看穿的算盘:“小韵,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摔了好重的一跤,差一点爬不起来,你不在身边,都没有人管我。"<2
“还疼吗?”
“你不住校的话,就不疼了。”
在他的话里,苏韵依稀想起,刚上大学的时候,孟清淮十分不适应一周只能和她见两天的日子,因此他总是想要让她住在校外,不让她住校。可她不耐烦地拒绝过他很多次,有一次她忍无可忍把他骂了一顿,那后面,他似乎被她凶怕了,就不再问了。
此时,他虽然提出这个要求,可苏韵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里,依旧有一点小心翼翼。
但这比起后来的他,已经好了太多。
至少这个时候,他还会不死心地和她提要求,会和她撒娇。见苏韵迟迟没有应答,他以为自己又要挨一顿骂,忙要把这得寸进尺的要求暂且收敛回去,苏韵却道:“真的想要和我,每天都住在一起吗?”恍然间,孟清淮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小韵的态度好像软化了。他赶忙嗯了一声,继而忐忑地等待她的回应。本以为还要和她软磨硬泡好一会儿,但这一次,小韵竞然轻而易举地,同意了他无理的请求:“那我们就说好了,以后的每天都在一起,我不扔下你,你也,不可以再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