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好难受…可不可以…送我去医院
他居然还在试图渴求怜悯。
苏韵并不多给他一个眼神,她一脚踢开他,拎着钥匙打开门,头也没回。她去墓地,给秦璋扫墓,扫墓结束后,这才顺便帮孟清淮打了个120.120接到孟清淮,再给她回电话时,她看着手机屏幕,故意不接。她打车回去,在楼道和家里,看见不少血迹。毋庸置疑,那是孟清淮的血。
后来的几天,只要是陌生电话,她一律不接,直到一周过去,他自己从医院回来。
苏韵这些天里把门锁换了,他没有钥匙,只能站在门外按门铃。苏韵透过门口的监控看向他,他简直瘦成了一把骨头,形销骨立,仿佛走两步就会散架。
她站在门内,不给他开门,孟清淮仿佛便以为家里没人,弓着腰往后退开几步,坐在楼道上等她。
寒冬腊月的天里,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冷得整个人缩成一团,胃里似乎不太舒服,他的手压在那儿,整个人有些难耐地弯腰或者坐直,难受得变换着姿势,抵御不适。
苏韵没有给他开门的打算,她甚至从屋内搬出来一张椅子,坐在门口,观看他的痛苦。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他反复给她打电话没有人接,他冷得有些受不住了,站起身,似乎是想要在楼道里走走。
但他刚一站起,不知是押到了腰还是哪儿,忽地捂着腹部,单手撑墙,整个人疼得往地上跪倒。
他剧烈的呕吐声在楼道里响起,也透过监控传进她的耳朵。她奇怪地看着他。
他揉肚子的动作很奇怪,说是揉其实不太正确,他只是轻轻地拢着,纤细的手指好似不敢用力,而且捂的位置,也不是胃部,而是小腹。他向来平坦的小腹,此刻侧身对着她,被贴身的单薄衣物勾勒出线条,她竞然觉得那处有些突兀地隆起。
苏韵鼻尖依稀闻到隔壁邻居做饭的味道,油烟味很浓。他是因为这个在吐吗?
话说……他最近,好像总是动不动就干呕。好几次,他在厨房里做饭,呕吐的声音她在卧室里都能听见。心里想着他的这些不对劲,苏韵把椅子踢开,打开了门。近距离这么一看,更明显了。
她的目光落在他确实胖了一圈的腹部,毫不吝啬她的鄙夷:“命也是够贱的,住院还能长胖。”
孟清淮的脸色灰败。
他的身体都快瘦成纸片,肚子鼓起当然不是长胖。医生说,他已经怀孕五个月了。他的肚子里有小宝宝,是他和小韵的孩子。他从来不知道,结了婚之后,做了那种事情,原来还会怀孕。他有一点高兴,觉得这个家,更像一个家了,但他却很犹豫,这件事情,是否可以告诉苏韵。
小韵,非常讨厌他。
可他其实还没有真正地意识到,她对自己的讨厌,究竟是什么程度。她嘴里总是念叨着要他去死,但当他真的快死,她又会想方设法地把他救回来。
他愚蠢地以为,她救他,是因为不想他死,是因为…还对他有一点情谊。那是不是,听到他怀了他们的孩子,她也会有一点点开心?或者……会因为这个孩子,不那么讨厌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