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轻点,两三个起落,站到了树顶的枝干上,“遃儿,把风筝解了。”
树很高,上面风也大,但遃儿一点都不害怕,他伸出小手解开缠住的绳线,把风筝拿在手中,然后又大胆地往下环顾四周。这新鲜的视角让遃儿很觉新奇,他搂着父亲的脖子高兴道,
“你果真就是我爹爹!”
“嗯?怎么现在就信了呢?”铁手笑问。
“娘一直说爹爹的本事可大呢!你能飞这么高,本事一定大!那肯定就是我爹爹了!”
“哈哈哈…”铁手开怀大笑,在儿子小脸蛋上重重亲了一口,抱着他飘然落地。
父子三人回到饭厅用早膳。遃儿拿着风筝开心地告诉母亲,
“爹爹带我飞到树顶救了风筝。”
陆梦芸对丈夫嗔怪道:“爬那么高作甚,不累嘛!这伤还没好呢!还带着儿子!”
“放心,我有分寸。再说,就算累也值得,因为他终于相信我是他爹了!呵呵……”
“这孩子就是古灵精怪。”陆梦芸也不禁笑了。
“这个随你。”铁手笑道。
“瞎说!我哪有这样啊。”
夫妻俩正在那边闲聊打趣,门外响起阵阵脚步声,一个苍老激动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游夏,游夏,你可回来了!”
铁手辨出是岳父的声音,急忙站起身迎了出去。
原来刘伯一早去陆府报信,全家人听闻喜出望外,急不可耐地都过来看望。铁手见陆梦芸父母和她两位兄长都来了,赶紧抢步上前跪拜在地。
“游夏拜见岳父岳母大人!这几年没能侍奉左右还累你们担心,真是不孝!”
“你保家卫国是大大的忠孝!如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陆父忙扶他起来:“啧啧…可真是瘦了不少,太苦了你咯!”这个女婿他一直当儿子一般欢喜,见铁手憔悴了许多心中大起怜惜。
陆母也抹着眼泪道:“你要再不回来,我们怕是连阿芸都看不住了。这下就好了!”陆梦芸赶紧搂住母亲的肩膀安慰她。两孩子也围过来与外婆说话。
铁手一边又与舅兄们见礼,把他们都让到厅堂就座。
陆父忧心时局最怕祸及江南,急着询问北边战事。铁手将这几年的经历和眼下淮扬的战况都与他们一一细说。
“金人势头正强,必定挥师南下。而我军兵力不足,士气又低,恐怕难以抵挡。更何况近日苗傅在杭州政变,内乱又起,更是雪上加霜了。金人若来,平江肯定守不住的,所以我们得早做打算!”铁手忧道,转头又对舅兄道:“归云庄那里须得尽快做好充足储备,一旦有风吹草动,全往那里转移。”
“二哥放心,这事我会尽快准备。”大公子陆梦英道:“对了,有个事要告诉你。靖康那年,汴京城破前,神侯府的严大总管就把总号里的现银和部分贵重货物都转运到了苏州,总算损失不大。后来大伙儿一合计就把总号设在了杭州,不曾想如今杭州倒又成了京师,所以江南这边经营运作还算正常。只是如若金兵南下恐怕又有危险了。”
“嗯。那是当时我大师兄见情势危急果断作了如此安排。唉…如今我恩师、师兄弟们都不知人在何处。”铁手黯然道:“如战事再起,看来只能继续往南边暂避,你们尽快与广州分号联系,转移动作也可准备起来了。”
众人听闻都不胜唏嘘。这时陆梦芸挽着母亲也过来了。
“爹爹,母亲,再过两日我要与师兄一道回趟三清山。他身上有伤,须得求我恩师医治。”陆梦芸突然对父母言道。
“师妹!”铁手意欲阻止她。
“师兄,你这伤可不轻,若不及时医治短期不可能恢复,若金人来犯,如何保得全家老小?”
陆家人这才明白,怪不得铁手看着气色不好原来是有伤在身。
陆父忙道:“游夏,有伤得赶紧治,耽误不得。况且现下时局又如此危急,若起了战事你可是全家倚仗啊。这事你得听阿芸的。孩子你不用担心,我们自会尽心照顾。”
众人都极力相劝,铁手又不能拂了长者的好意,只得答应。
两日后,夫妇俩将孩子托给父母照应,策马出城往三清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