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可坐在身边的伊格纳茨却听得明白。他看向手边的卡维,开口问道:“你怎么了?”“老师,我觉得这病人有问题。”伊格纳茨不解:“当然有问题,不然也不会送来这儿做开腹探查了。”“不,我说的有问题不是那个问题,而是这个......”卡维脑子在想着一堆腹痛的鉴别诊断,当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谜语人后连忙改了口,“病人的身高和我差不多,全身上下却非常瘦,老师可以看看他的肚子,是不是有点奇怪?”“肚子?”伊格纳茨眼睛微眯,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像是有点怪。”爱德华手臂和腿都很细,唯独肚子有些膨隆。刚才坐在轮椅上看不清,等站直了身体,违和感就出现了。可惜,昙花一现,他很快就躺上了手术台,平卧的姿势和松垮垮的腹部皮肤把刚才的膨隆全都藏了起来。现在再看,爱德华的肚子也就和普通人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卡维之前听了症状还是有点不好的预感,现在看了病人的外貌,身材消瘦、脸色蜡黄、有咳嗽、腹痛、腹部膨隆,预感基本被坐实了。这时也不知是谁先起了头,抽出一张10克朗的纸钞,笑呵呵地说道:“既然是开腹探查,手术开始之前我们不如先猜一猜里面是什么吧?”这个提议正中周围观众们的下怀,忽然间就冒出了好几个声音:我猜一定是肿瘤,巨大的肿瘤......部位应该是结肠,结肠癌!”“我猜是肠梗阻。”“我猜是慢性阑尾炎,已经化脓形成了炎性包块。”“......别急别急,让我记一下。”起头那人拿出纸笔,在上面潦草地写了几个字,“一人10克朗,赢的平分奖池。”“有意思!我猜肝炎!”“给,10克朗,我猜胆囊炎!”“肠胃炎!”“我也猜是肿瘤,但应该是小肠肿瘤......”参与的人越来越多,有些是认真思考后给的答案,有些则是无聊凑个热闹,反正输赢都无所谓,就是觉得好玩而已。他们尊重剧场内的规定,也秉持着该有的绅士礼仪,尽量压低了声音。可现场讨论的人数实在太多了,终于惹来了希尔斯的不满:“诸位,手术已经开始,请尽量克制自己的冲动,并且保持安静。”众人总算有了些收敛,但只是音量上的,猜盲盒反而更激烈了。“我的10克朗,我觉得是个胃癌。”“我押肝炎!”“哪儿来那么多肿瘤啊,我选肠胃炎。”“慢性腹泻......”“什么腹泻!他明明是便秘,你说腹泻?”“额,不好意思,那就肠梗阻吧!”伊格纳茨并没有参与其中,对这种毫无根据只是玩闹性质的猜测,嗤之以鼻:“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能不能正经一点!”“闲着也是闲着嘛,要不教授您也猜一个?”“是啊,猜一个嘛。”“我们水平不够,最后还是得看您的。”伊格纳茨被人催得没办法,只得掏口袋,递出了一张10克朗的钞票:“我也觉得是肿瘤,具体位置不好说......”“一定得说个位置!”“对,得有位置,不然肿瘤的人数实在太多了。”“一定要说?”伊格纳茨考虑许久,总算憋出了答案,“......那就小肠吧。”“好,小肠肿瘤+1!!!”此时的希尔斯已经下刀,在助手的帮助下,轻轻切开皮肤,并且学起了卡维的样子,逐层做起了解剖分离和止血:“今天的手术我们先从分割表皮开始......”卡维还是头一回见他的操作如此“细腻”,不禁笑道:“老师,希尔斯今天是怎么了?切皮切得那么小心。”伊格纳茨莫名其妙少了10克朗,心里有些不舒服,便想着拉卡维一起下水:“别看了,你的答案呢?”“嗯?什么答案?”“这个病人的肚子里到底是什么,我们的答案都说了,你还没说呢。”此时众人才想起来,原来卡维还没参与其中,不禁起哄道:“连伊格纳茨老师都参加了,卡维医生怎么也得猜一个。”“对,得猜一个。”“10克朗?”卡维也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从钱包里拿出钱,“我猜是水。”“水?”“为什么是水?”“肚子里也能装水?”场内观众的医学水平层次不齐,真正听懂他话的只有少部分经历了不少临床病例的医生。卡维也没给出原因,因为解释根本跟不上希尔斯的刀子,只能先大致给个颜色:“嗯,就是一肚子黄绿色的水。”这时伊格纳茨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腹水?”“对,腹水。”卡维说道,“我没摸过病人的肚子,但从目测的体积来看,估计有200-400ml。”这儿刚说完,那些猜答案的还处在懵圈状态,希尔斯这里已经切到了腹膜。他的细腻终究是装装样子,一刀入腹就像捅开了河流上的堤坝,乌泱泱的腹水随着洞口漏了出来:“快拿纱布.....唉,算了算了,就先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