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禀山眉心微皱,拉上口罩,推开门大步跟他往外走:“年龄,职业,基本病史。”
“六十六岁女性,农民,有心脏病史,颈部有明显肿块,因为经济条件所以没有经常体检,其余情况不清楚。”
周禀山心里大致有数,从B栋住院部去C栋急诊大楼的时候,给姜姣打了个电话,麻烦她有空的话,能不能带自己的实习生录些病例,别闲着,等他回来再查房。
姜姣看见周禀山的来电心都跳快了两拍,喜上眉梢的答应:“有时间,我现在就去安顿他俩。”
挂了电话,李斯也戏谑的冲周禀山开玩笑:“主任,还是你牛,姜医生上午还有会,竟然就这么爽快的帮你忙了,我们可没有这待遇。”
周禀山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李斯也嘿嘿笑;“姜医生对你有点意思啊,你没看出来啊。”
如今周禀山入职也要有一个月了,李斯也和他一起吃过几次食堂,发现周禀山虽然冷,但人品医术没得说,这几天主动搭话,关系拉近了不少。
周禀山淡淡看李斯也一眼:“我没看出来,可能是你看错了,这种话别乱说。”
李斯也惊讶:“?那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姜医生可只在你来办公室的时候化妆。”
周禀山不想再搭话,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电梯口,进电梯之前,电梯门前经过一人。
那人看起来有些虚弱,身上穿了件时髦的黑色长款皮风衣,短裙高筒靴,带着棒球帽,没打理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显得那张巴掌脸愈发的小。
周禀山心里一紧,还没说话,电梯门已经关上。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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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幼辛是在输液的时候才发现周禀山竟然给自己发了微信。
他俩自加上微信就没有说过话,凭心而论,林幼辛一直暗叹这位周大哥的聪明。
他们只相亲过一次,他就能敏锐的感知到自己并不愿意继续的意图,且从没有打扰过,这无形中给她减了负。
但此时,她看着那个一片寂静雪地的头像,有点惊讶。
Z:[在医院?]
林幼辛顿了顿:[嗯。]
他看到自己的了?
消息发出去对方没有立刻回,可能是在忙,她也没有刻意等,切出对话框问徐澄宁在哪。
小宁:[北艺办了个话剧编剧交流会,我昨晚刚落地京北,怎么了?]
林幼辛头疼的嘶了声:[没事儿,我扁桃体发炎,有点烧,来医院输液了。]
小宁:[嘶。你输液容易睡觉,别一会儿回血了。你姐呢?她今天不上班?]
林幼辛叹气:[你都说她在上班了......]
她是昨天半夜在沙发上睡到迷迷糊糊,先意识到自己冷,又觉得鼻塞头疼,往起一站还四肢发软,往额头上一摸,这才发现自己发烧了。
家里没药,也不敢和林介平说,索性自己来医院。
小宁:[要么我给顾老师或者贺兆京打电话,让他们去陪你吧。]
林幼辛:[算了,我上个闹钟。没事,别麻烦了。]
手机电量也不算多,她没敢再用,上好闹钟就攥在手里。
从小体质所致,她一输液就大脑昏沉,没两分钟就会睡过去,这时候闭上眼睛,脑子里盘旋的全是昨晚曲静潼说的那些话,要么就是和梁霄树的那些过去。
反复纠缠的回忆就像心头一道长疤,时不时隐隐作痛,再将她的心扎了个的稀巴烂。
她觉得自己被套在一个枷锁里,卸不下,也逃不开,想要挣扎,却反而被捆的越来越紧。
大脑昏沉,身体开始歪斜,快歪倒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臂迅速握住她的肩膀,帮她稳住身体。
“幼辛。”
她听过见有人叫她,那声音莫名的远。
谁?
“幼辛。”
周禀山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声音却依旧不大,像怕惊动她似的。
林幼辛模模糊糊睁开眼,似乎看见了单膝半蹲在她面前的人。
他带着口罩,她有点不敢认。
“...周大哥?”
周禀山见她醒了,松一口气,“幼辛,不舒服吗?”
林幼辛眨眨眼,再一次确认:“周大哥?”
周禀山见她呆呆的看着自己,只是重复问他是谁,猜她是太不舒服了,脑子转不动,直接伸手用掌心挨了下她额头。
果然发烧了。
“能走吗?我找护士调个病床,你去躺着输。”
周禀山收回手。
林幼辛反应了一会儿,动了下腿,好像有点麻。
但她点头。
周禀山回头看了眼李斯也,“斯也,你帮她拿下包。”
说着将她那支价格不菲的爱马仕递给李斯也。
李斯也老早就在一旁惊呆了,听见周禀山的声音后连声“哦哦哦”,接过包。
周禀山腾出手扶着林幼辛站起来,他的手很有力,握的她肩膀有些疼。
林幼辛一直在借他的力起身,谁知她坐久了腿软,周禀山松手的瞬间,她竟然往前一杵,直接栽进了他怀里,额头撞到了他的脖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