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黄秋生那样的掌门爽,背后有莽象祖师支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自己却是两边受夹板气,做一天掌门折三天寿,造孽啊!——
袁府,袁道深正在面见今日在掌门大殿逼玉楼施礼的长老。
“我明白了,你且放心,那小子狂不了多久的。”
袁道深送走了这位派系外围成员,却也陷入了忧虑。
面对派系的成员,他只能说一切都不是问题,作为强大的滴水洞第一筑基,九胜真人的徒弟,我一定能解决。
可实际上,王玉楼对权力和行为有种敏感的边界感,今日在掌门大殿的所作所为,明明狂的厉害,结果反而还兜住了。
这件事,其实很有意思,袁道深认为自己看懂了。
袁道深看到的是,王玉楼仗着自己未来的潜力与预期,用未来的饼喂现在身边看好他的人。
这一点,其实不能说错,因为玉楼所做的甚至不仅仅画饼,他还逼人吃。
逼老林献忠这件事,事实上的逻辑就是如此。
你老林如果看好我,就必须在我处于一个潜在可能发生某些不可控风险的紧要节点加注。
是,我有点欺负人,但你加注不加注,我真会记小本本的。
不加注,你就不是真看好。
可以说,王玉楼未来能不能成为筑基还有风险,但他的饼已经膨胀到金丹阶段了——不是紫府,是金丹!
再强调一遍,是金丹!
这其实一种特殊的上杠杆,莽象证金丹是种风险资产,可玉楼把这种风险资产和安北国王氏、自己的未来打包到了一起,包装成了种特殊的抵押物。
再结合修仙者自身就是生产资料,大修士更是独一无二的生产资料。
然后,玉楼凭这种抵押物抵押出来的他人的看好与支持,在滴水洞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这也是为什么,自以为看懂了王玉楼的浊阴生会看好他,自以为看懂了王玉楼的老袁会警惕他,自以为看懂了王玉楼的林孟尧会献忠于他。
虽然他们都不是真的懂王玉楼,过去不懂,现在不懂,未来也不一定会懂。
但只要王玉楼的精进之路不停,这个抵押预期—收获现实利益—现实利益反哺修为—修为精进的循环就不会出现烂尾的风险。
这种模式,修仙界自然是有人走过的,但少有人像王玉楼一样如此熟稔规则,这点,要感谢王氏。
袁道深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了玉楼这套只要不能证伪,就可以一路膨胀的模式的可怕,但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而且,如果抛去流程上的杠杆操作,在修仙界特殊的背景下,玉楼熟练玩弄的这套特殊模式,在事实上已经呈现出了宗教的早期形态。
可以将玉楼视作宗教的领袖人物,同时他也是该草创宗教的、现世的布道者和宗教的传播者。
而莽象是传说中的宗教的神明,那些投资玉楼、帮助玉楼的人是宗教的信徒。
在祖师证金丹没有失败、王玉楼修为精进没有停止的情况下,他的‘传教’工作会一直顺利下去。
为什么要强调修仙界的特殊背景呢?
在梧南修仙界,仙盟的压迫、大修士的压迫、仙盟-十宗体系的压迫,就像房间中的大象。
没人敢说,但它就是存在于那里。
对于能接触到玉楼的人而言,这个年轻人谦虚和善,聪慧绝顶,更重要的是背景不凡、前途远大。
他有点类似于绝望者眼中的希望,所以,他让手下、身边人、同门相信自己的工作,才会推进的那么顺利。
想到这里,袁道深就头疼的厉害。
“妖孽!”他恨恨的骂道。
他模糊的察觉到了问题,但想不到应对的方法。
你就是滴水洞第一筑基又如何?
我王玉楼直接创立‘玉楼前途远大跟着他混我们能鸡犬升天’教,在滴水洞内收揽信徒。
宗教的力量是精神层面的意识形态范畴,你修为强但给不起所有人饼,我从你拉拢不住的人那里下手,总能拉到盟友。
这里又回到了矛盾的对立转化上。
为什么玉楼敢笃定自己在交流法会一事上的坚持不会输的太惨?
答案不复杂,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罢了。
反抗的形式可能会不同,反抗者的行为无法得到所有人的理解。
但,反抗本身对行为主体的意义是无限的。
没有结果的反抗也有意义,反抗本身就是圈定自身存在价值感的意义。
塌缩和抽象到最后,则——反抗就是意义。
万事万物的规律在底层逻辑上的统一性令人绝望。
当然,用好了就是希望。
用希望抵抗实力至上的绝望,玉楼的这套打法,只要压迫不停止,就永远不过时。
套用到具体的实践中,交流法会去中心化的自组织模式本身蕴含着反抗的意味,其中对应的也是修行者对自我超脱的希望。
所以,明明每个参与者都知道可能有风险,但依然会做。
绝对理性的决策逻辑下,个体的行为选择应该是理智的、安全的、稳妥的。
但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