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语破碎的余响中,唯有他最后的一句低语,模糊却清晰:
“谎言……终将被真实埋葬。”
王殿内厅,风语结界轰然散尽,冯赫特的瞳孔骤然收缩,向前迈了一步,却终究一言未发。
奥利昂全身如触雷电,颤栗不止,呆呆望着自己最后的屏障已然化作冰冷的尸体。
雷蒙德缓缓抬起头,目光淡漠平静,望向阶上高悬的梅黛丝,低声道:
“殿下。”
“净化,已成。”
梅黛丝微微颔首,眸中掠过一丝冰冷如星辰坠落的微光,
她轻轻一扬手,七位神恩骑士齐齐踏前一步,长枪交错,咒文压境如命运之网:
“以谋杀王父之罪,以叛国篡位之名。”
“奥利昂·亨里安——即刻拘押!”
奥利昂被长枪压倒在地,狼狈挣扎,脸颊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嘶吼着发出绝望的呼喊:
“你们谋杀的是皇子!是帝国的继承人!我是亨里安七世的嫡系长子!你们没有权力——”
梅黛丝冷漠地微微侧头,声音宛若最寒冷的午夜低语:
“他,已经无法再庇佑你了。”
王殿重回死寂,奥利昂的惨叫与哀鸣渐渐湮灭在禁言咒的压制下。
他挣扎的身影被一步步拖离王座阶前,昔日代表“正统血脉”的华丽王袍如今满是泥污与血渍,
仿佛一场滑稽戏剧中被抛弃的玩偶,最终跌落至帝国冰冷的尘埃中。
冯赫特老宫相站于一旁,苍白如纸的面容沉重而痛苦,他没有阻止,也不再劝解。
他只是看着奥利昂的背影缓缓远去,唇间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雷蒙德单膝跪地,右臂伤口血流如注,神情却虔诚而庄严,
他手持尚未破碎的神恩徽章,高声吟诵出一段近似祷文的咒语:
“献祭既成,罪图已清。”
“帝国的王权——可以重铸了。”
梅黛丝迈开步伐,终于踏上那通往王座的阶梯,每一步都仿佛踏过千年帝国的血脉与历史的脊柱。
她并未穿戴典礼的王袍,而是用最洁净的战甲与肩披王室的红纹披风,以血统咒文清晰地昭示她合法继承的王权。
她站定在王座前,目光从容而沉静,并未急于落座,
而是举起了亨里安七世留下的那枚象征帝国统治权的王权星印,缓缓咏唱:
“以王图为印,以命纹为魂。”
“以帝国之名,以亿万生命轨迹为基石。”
“我——梅黛丝·亨里安。”
“踏上此座,不为敬神,只为令诸天止战。”
刹那间,整个王殿上方百年前开国时镌刻的「万图之环」光辉大盛,
十二道命图旋转浮动,构成环绕王座的帝国命运符阵。
她缓缓将戒指戴上,星图之光冲破穹顶,所有绑定帝国军政、财税、教务的命图节点同步震颤,完成了瞬间的“核心指令绑定”。
与此同时,整个帝国各地机构的命图中枢纷纷接收到同一则信息:
【王权转移完毕。】
【新王身份已确认:梅黛丝】
军部星图也随即传出咒文更新:
【军政指挥权已转移,合法王位持有者已认证】
【帝国命图同步完成】
整个仪式,没有礼乐、没有祈福、没有繁琐的仪轨,却比任何加冕都更加真实而深刻。
这并非一场加冕,而是一场——帝国的彻底接管。
冯赫特缓缓上前,年迈的躯体缓慢地躬身行礼,口中低语:
“以帝国老臣之躯,以吾辈命图之重——向新王效忠。”
雷克斯亦随之而上,单膝跪地,庄严肃穆地低诵教会古老的祝词:
“以信仰裁决之刃,向唯一合法的神图之主,献上吾辈的忠诚。”
梅黛丝望着跪伏于前的众人,神情平静如止水。
她缓缓坐上王座,手掌轻轻搭在那象征帝国根基的冰冷石扶上。
那一瞬间,王图激活。
整座王殿的命图网络齐齐闪耀,符文如潮水般奔流而起。
梅黛丝轻轻闭上眼,再次睁开之时,四周已是一片沉静。
王图,终归于她。
殿外,圣裁之光缓缓熄灭,天使的幻影逐渐隐去,神恩骑士团整齐跪地,齐声高呼:
“吾王万岁——梅黛丝!”
王图更替之刻,整座王都恍如被一道看不见的利刃,自历史之骨处齐齐斩断。
一半重归秩序。血月落幕,咒文熄灭,皇城之内,神恩骑士团肃清叛乱,王殿咒火渐熄,留下如晨雾般短暂的平静。
而另一半,则沉入了更深的黑渊——倒影镜湖之下,
旧日低语悄然复苏,裂开的封印之中,浮现出那个曾被帝国强压在水底的邪恶秘密。
王都西侧,内港灯火阑珊。
帝国第六军团旗舰“灰石号”缓缓驶入,舰桥之上,艾德尔半身覆甲,披风带着未曾褪去的焦黑硝烟与战争尘土。
一名通讯军官急步靠近,手中握着一枚来自王殿的幻梦密文。
军官犹豫着递上密文,声音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