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订婚,只是跟长辈见个面而已。
但源玉子不这么认为,她接受过千金教育,知道在这种正式的社交场合,不穿上符合身份的衣装,很容易被人看轻。
“可別小看了衣服,它可是女人的鎧甲!”源玉子说。
伏见鹿也明白这个道理,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只要有求於人,总得穿得体面一点撑场面就算是不喜欢玩车的老板,为了商务接待,也会买几辆豪车当门面。
“那我今天穿西装,会不会跟你不搭?”伏见鹿问。
“没事,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源玉子把他当成了小姓,並不在意他是否穿著得体。在源玉子的设想中,这次见面她才是大將军,要身穿战袍跟长辈廝杀,顶住全部压力,让大家认可伏见君才行。
总不能因为自己家境的缘故,让伏见君受了委屈,那她这个女友就太不称职了!
两个多小时后,三人准备就绪。伏见鹿十分钟就完事了,之后的时间一直在外面等源玉子。
他打电话找北海道计程车公司包了一辆车,司机还是他以前的同事来著,两人坐在车上閒聊近况。
伏见鹿东拉西扯半天,总算等到源玉子和平樱子出来了。
两人看上去就像是『千金大小姐和她的小侍女”,一前一后走路时都迈著小碎步,完全没了在警署工作时风风火火的样子。
司机夸伏见鹿好福气,娶了个这么漂亮有钱的老婆。他眼睛不瞎,这种和服光是租都得几万用,八成是找裁缝定做的。
伏见鹿嗯嗯啊啊敷衍了几句。
源玉子上车,报了地址,一路舟车不必赘述。等到了九条家的庄园,源玉子摇下车窗,门卫只是看了一眼,就直接放行了。
计程车驶入庄园后,伏见鹿透过车窗,看见大片青苔覆顶的唐破风门廊,檐角悬著的青铜惊鸟铃在风中寂然不动。
石子路两侧植满经冬的赤松,主屋玄关前立著两名穿墨色肩衣的侍从:“奉家主命,请诸位移步等候。”
伏见鹿边走边看,財阀是真的很会享受,正中走道光亮如镜,迴廊拐角总会摆放几件精致的古董。
源玉子垂眼低眉,双手拢袖,看著步幅不大,但走得很快,领头走在了两人前头。
侍从掀开半卷煤竹帘,露出枯山水庭院里耙出浪纹的白砂。室內仅设三方硬质榻榻米,中央矮几摆著素胎志野茶碗。
管家跪坐门侧阴影中,双手按膝静,弯腰鞠躬,客客气气地恭迎玉子小姐。
三人按照礼节跪坐,侍从上茶,说是九条家主马上就到。
伏见鹿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他只能跟个木头一样干坐著,就连左右四顾都会显得轻浮,因为所有人都跟入定了一样,总不能只有他一个当孙猴子吧?
就是不知道源玉子跟平樱子说了什么,后者今天非常乖巧,没有闹著要蒙面,也没有社恐发作,老老实实地坐在源玉子旁边,充当起陪衬的角色。
这架势,太足了。
三人等了半响,九条睦的脚步声传来,带著象牙柄拐杖柱地的篤响。煤竹帘被侍从哗啦掀开,
老人踏进和室的瞬间,伏见鹿嗅到浓烈的海盐与药草混杂的气味。
他身著铁灰色付下纹和服,肩部绷紧的布料显出骨架,灰白眼珠掠过跪坐的三人,最终钉在源玉子身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好久不见吶,还记得外公吗?”
老人总喜欢问这种问题,当初九条睦抱源玉子的时候,她还没开始记事呢,怎么可能记得。
但源玉子还是点了点头,说自己妈妈经常提起过父亲,所以一直记得外公。
哇,这么会说场面话?
伏见鹿略感吃惊,臀了源玉子一眼。
九条睦在首座坐下,他又问了些源玉子的近况,就和普通人一样,外公在跟孙女嘘寒问暖,没有那么多的刀光剑影,也没有什么弯弯绕绕。
源玉子一一照实说了,有些地方她没忍住稍稍美化了一下,比如说她在警视厅立了很多大功啊、目前正在沉淀啊、有不少后辈仰慕啊之类的—.
总之就是想传达一个意思:
她,源玉子,九条家的外孙女,现在也算是出息啦!
九条睦呵呵笑著听完,边点头边说好,还夸孙女可爱,顺手摸了摸孙女的呆毛,一派享受天伦之乐的样子。
等前戏铺垫得差不多了,源玉子悄悄引入正题,侧身开始介绍伏见鹿:“这位是我目前在交往的男友,鹿君,姓伏见,也是警视厅的刑警。”
九条睦总算拿正眼看伏见鹿了:“哦,小唯跟我提到过。”
伏见鹿点头致意,顺势自我介绍了一下。
接下来九条睦就开始致命三连问了:『薪资多少”、『有无车房”、『日后什么打算』—“
伏见鹿照实说了,顺嘴提到自己炒股赚了不少钱,足够在东京买车买房,日后还打算兼职金融顾问。
九条睦略感好奇,多问了一嘴,想知道公务员是怎么当金融顾问的。这事也没必要藏著掖著,
毕竟本来就是九条唯办的,他没必要瞒著九条唯的亲爹,就如实说了。
九条睦听完,点了点头,不做评价,又问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