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绩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明白,这是李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说明,这里有外人在,而且关系和秦王殿下很亲近。
李世绩看了一眼墨染,觉得可笑,这昆仑奴可是李药师的心腹。
那便只有一人了,那个娃娃?
他不禁诧异,为何秦王殿下,要让一个娃娃来李药师这。
“懋公,老夫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小郎是未来的高阳县男,也是殿下府中的贵客,今日来老夫这,是有要事相商,老夫一时兴起让他见见老夫的三宝。”
李靖这话说的滴水不漏,看似好像是在介绍温禾的身份。
实际上是想提醒李世绩说话要慎重。
温禾不傻,自然听的出来,不过有时候该装糊涂的时候,就得装糊涂。
“温小郎,这位便是蔡国公了。”李靖笑道。
温禾早上前一步,来到李世绩身前,行了礼。
“小辈温禾见过蔡国公。”
说起这蔡国公,温禾不免为李靖感到唏嘘。
在朝中李靖的官职高于李世绩,出征时前者要么是行军大总管,或者是副大总管。
而后者都是总管,是前者的下属。
可奈何李靖因为之前要告密,虽然后来李渊嘴上说着无所谓,可心里肯定埋怨,所以到现在还是永康县公。
而李世绩被李渊所喜,觉得他是忠义的纯臣,刚刚投降李唐,就被封了蔡国公、上柱国。
不过其中也有一个原因是,李世绩在李密那的时候已经是魏国公了。
而李靖在投降李渊之前,才是一个区区郡丞。
后世有说法,李世绩见李靖时,都是执弟子礼。
但现在看来,二人的关系应该更像是挚友。
“原来是温小郎啊,有礼了。”
堂堂一介国公,如果走在大街上,李世绩对他这个未来的县男,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他出现在这里,而且受到李靖的热切招待,那就不得不重视了。
“殿下方才召老夫入宫,是为了李艺与突厥之事,正好你来了,老夫原打算让你随老夫一起去朔州。”
“李艺?”李世绩大吃一惊,他眉头紧锁沉吟了片刻。
“燕王要反?”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到老夫书房议事吧。”李靖没有给他正面的答复,但这番话已经向李世绩确定了他的想法。
这就是大唐两代军神?
温禾此刻才感觉到李靖和李世绩的含金量。
只是从只言片语中,就能将事情分析出来。
李靖让墨染将堂前虎和汗血宝马带下去。
他在前带路,领着温禾、李世绩来到正堂。
温禾才刚进去,就看到正堂垂手而立着一个青年。
看到他,李靖的脸色不太好。
“今日不去念书,来此作甚?”
还没等那青年说话,李靖便开口呵斥道。
“阿耶,您方才不在家,世叔来访,孩子才来迎接的。”
在李靖面前,那青年格外紧张,说话的声音都是小心翼翼的。
“哼,唯唯诺诺成何体统……罢了,你去烧茶汤来,让你阿娘准备好点心。”
李靖本想训斥的,可想到李世绩和温禾都在,便忍了下来。
他虽然恨其不争,但他也明白,外人面前不训子的道理。
那青年顿时松了口气,向着李靖拜了一礼,又向着李世绩行了礼,这才急匆匆的出去。
从温禾身旁经过的时候,他不由得好奇打量了一番,而前者也看了他一眼。
“此乃老夫家中大郎,从小就是个怯懦性子,老夫忍不住训了两句,没吓到小郎吧。”
李靖看温禾突然沉默,还以为自己太凶了,把他吓到了。
温禾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请问永康公,令郎可是叫李德謇?”
“哦?小郎听过犬子之名?”李靖意外。
一旁的李世绩也在暗中审视着他。
李药师家的大郎,刚来长安不久,知道的人并不多,更别说是他的名字了。
可这温小郎却能一口道出,难不成是秦王殿下说的?
“听过一些。”温禾干干的笑了两声。
他何止是听过啊。
李靖的一世英名就毁在这个儿子身上了。
“老夫与大郎聚少离多,都是他母亲管着他,想要他日后做个文官,未曾想却造就了这软弱的性子,倒是二郎整日不学无术,性子更像他母亲。”
说到两个儿子,李靖不由得叹息一声。
他年岁大了,更不知道哪日在沙场上便马革裹尸。
到时候留下这两个不中用的孩儿,如何能支撑他的家业。
温禾此刻算是明白为什么李靖如此低调了。
是为了给他两个儿子留下出路。
“罢了,不提此事了。”
李靖自嘲的笑了一声,请温禾和李世绩一同落座。
等李德謇将茶汤点心都端上来后,李靖让他站在一旁垂听,便说起了正事。
“正好懋公在此,还是说说正事吧,此行朔州,不知温小郎有何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