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冰石城的药巫青崖,掉进我的陷阱里了,有他在,恩人一定能醒过来,恩人会飞,一定能找到路!”
阿克是个憨直的,拖着青崖扑到翎焰身边,见她眼睛睁着,一下朗声笑开。
“恩人!你醒了!快快快!给她看看!”
翎焰动了动眼珠,她的身体其实已经好了小半,并不是很需要看病。
可那边青崖已经被按在她身边,手指按在她手腕脉搏之上。
经历过库鲁姆的事情,知晓一把刀都会被人觊觎。
翎焰心中已经有了戒备,一边控制着心跳,观察着青崖的表情,一边手摸上腰间的刀。
如果他表情有异,就借着身体遮挡,用刀威胁他改口。
青崖的眼珠是通透的褐色,虽然身体清瘦,却皮肤轻薄,显得五官非常鲜明,嘴唇红润,越看越漂亮。
像个小雌性。
约莫过了数个呼吸,青崖眼中闪过意外的惊喜,转身对众人回道。
“把我的药篓拿来,佐以族内的大萨满赐福,会很快好起来的。”
翎焰松开手指,躺在阳光下面,身上暖气丛生,整个人的力量都在慢慢充盈。
幸好……
这是个小庸医。
太阳从日中,偏到西边,翎焰感觉自己虽外面看着还有血痂,但内里已经接近好全。
但那边,草药捣成汁液,就着草木灰,兑成一碗黑乎乎的糊糊端到翎焰的眼前。
“喝了吧,很快就会好起来。”
青崖的眼睛湿漉漉的圆,真诚地把木碗往她面前送,翎焰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可她此时还装着虚弱,这确实是个“恢复”的好时机。
酸苦的汁液从舌根滚到喉咙,囫囵吞下都还觉得恶心。
翎焰放下木碗,嘴里的酸苦味还在纠缠,眼神落在青崖的脸上,却看见他正笑着,顶着张人畜无害的可爱脸庞,似乎是在检查她的状态。
“是不是好些了?感觉身体里面力量狂涌,是不是伤口痒痒的!”
青崖的手指戳在翎焰露出的手臂上,那里一道血痂在他的触碰之下,微微翘边,激发密密麻麻的痒。
但是与搔痒一同出现的,是一阵剧烈的腹痛。
要真还觉得这是个庸医,翎焰就真是个傻子了。
伸手扯住青崖的粗麻衣服,翎焰僵硬地挤出一道微笑,张开翅膀,配合他演戏。
“真的!我的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啊!不行了,我忍不了了!”
翅膀扇动,揪着青崖飞上半空,翎焰随便寻了个方向飞去,渐渐飞出大家的视线。
谷中有一瀑布,细长白练倾泻而下,激发出的水珠,溅上岸边犬牙交错的石头。
翎焰站在清凉的溪水中,将附在皮肤上的血痂撕掉,露出下面长出的粉色新肉。
用脏了的衣服在水中漂洗干净,一边背身朝向岸边说话,青崖被老藤绑着,正坐在那里。
“你明知道我现在已经好了,既然帮我隐瞒,却故意折腾我,在药里下了东西,就不怕我先活撕了你?”
清水洗过翎焰线条流畅健美的背,坐在水中石上,太阳照耀下,像是被天空妈妈赋予神力的美丽女巫。
是大陆之上,很标准的美丽雌性,充满力量。
青崖一时间看得有些入迷。
迟迟等不来回答,翎焰穿上拧得半干的衣裳,转身瞪他。
对面岸上,十七八岁的少年,干瘦地歪着脑袋,轻薄的面皮上飞上红霞,有些尴尬地避开眼睛去。
“族内的萨满预言,我会遇见浴火而生的巫。
我到时,你的状况在太阳底下恢复的非常迅速,你就是有神力的巫!当然不会撕了我。”
大巫两个字,和翎焰身上湿哒哒的衣服一样,有些重,压得她胸口闷闷的。
烦躁地抽刀划开他身上捆绑着的老藤,翎焰环视地形,一边压着声音说话。
“我不是大巫,我只是身体比较好。你还没解释为什么要下药。”
听她语气不悦,那意味明显是在抵触这个身份。
但是青崖非常相信萨满,不愿意就这么罢休。
跟在翎焰的身后,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水岸的石头,沿着山石向上。
“你一定不想让大家知道你的身份!想着你重伤初愈,就算有萨满的本事,也得有点虚弱才是,我就下了泻药,装起来一定真真的!”
沿着水岸山石,脚下要很稳才行,气喘吁吁爬了很久,终于爬到最高处。
青崖停下脚步,抬头之时,恰好见太阳落山峦,一条大河奔腾而来,重重跌落成一道白练入山谷。
山川造物,钟灵毓秀,惊艳得青崖说不出话来。
“走吧,以后不要再提我是巫,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羽族。”
听见翎焰的声音,青崖以为她会和自己一起离开山谷,但是往前走了两步,却听见张开翅膀的声音。
他一转身,却见翎焰正要朝着山谷之中飞去。
“诶?!!”
惊讶之余,青崖只想着萨满的叮嘱,转身飞扑,一把抱住翎焰的小腿,挂在半空之中,坠得翎焰身子一歪,险些没有稳住身形。
“